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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遥祭杜甫

五四运动对旧文化带来的冲击不言而喻,而“文化大革命”对中国的传统文化大面积破坏后,基本没有建立;上世纪80年代以后西方的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悄然进入中国,这本来是西方的一个学术流派,在西方也多有争议,然而,在“唯新是好”的中国,不是积极地吸收其精华,而是在没有完全消化的情况下全然接收,并奉为时髦,先锋,竞相效仿之,从而又变成了一场没有声音的革命。后现代的主旨是无中心论,消解主体,消解神圣,消解传统,使本来就很脆弱的中国传统文化破坏得更为彻底。

近百年来中华民族灾难深重,不是战争就是革命,而战争也是革命,革命的情结已经流淌在国人的血液中,成为生命中的无意识和惯性思绪模式。天人合一,仁义礼智信,温柔敦厚等传统品质荡然无存。即使在和平的岁月里,人与人相处,人与社会相处,也都喜欢使用革命的思绪模式,而革命就是暴力。最近互联网上恶搞杜甫的事件就是一种语言暴力。

愚以为:恶搞一词出在孩子们那里,只是一种戏谑罢了。但到了大人们那里这个词就变得重了,因为大人们多精于世故或私利,于是恶搞就成了真正的恶搞,成了语言暴力的代名词。恶搞在大人们那里就是歇斯底里,就是没有边界,没有底线,就是目空一切,没有任何敬畏感。一个人若没有了敬畏感,就变得可怕了,他什么事不敢干?

杜甫不仅是一位伟大的诗人,也是悬在中华民族上空的一道精神光芒,朗照后人。他是一位世界级的文化巨人,已经成为我们古老传统的一部分。每一个中国人,不管你写诗不写诗,血管里都有着杜甫的影子。在清明节之际,国人们并没有给予他应有的尊重和纪念,而是以一种恶搞他的形式出现,这多少有点滑稽和悲凉。有外国人不解地问,拿自己民族的文化伟人开涮,中国人这是怎么了?有论者写文章引用美国企业家史蒂夫·乔布斯说的话:我愿拿出我所拥有的一切技术,换取一个与苏格拉底共处的下午。可惜,中国恐怕没有这样的老板了。在很多国人的心目中,只有权力、金钱、美色。在恶搞者的眼中,视文化名人如草芥,那么普通人在他们那里简直就是粪土了。

当我看到杜甫苍老着面孔,时而被戏谑,时而被暴力被色情,时而被光着下身随地尿尿,时而蹲在便池上玩手机,时而怀抱美女,时而搞搞同性恋,时而被房地产商弄去做广告时,我茫然了。近来又听说,此事由一帮商人策划推波助澜,后来发展成为群体性恶搞事件。利用贬损杜甫挣钱,这钱真黑。昨天,我独自来到巩义的杜甫墓地,面对着他“穷年忧黎元”的雕像,潸然泪下。有网友引用郁达夫纪念鲁迅时说的话:“没有伟大的人物出现的民族,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生物之群;有了伟大的人物,而不知拥护、爱戴、崇仰的国家,是没有希望的奴隶之邦。”当你在戏谑杜甫的同时,自己就变矮了。

如果是孩子们学习累了,在课本上涂鸦,弄些小情趣,玩玩也就罢了,无可指责。问题出在大人们身上,是这些大人们对孩子不加以引导和教育,反而跟着起哄,并群起效仿之,真是不应该。我们这些小大人们,大大人们,有文化的大人们,没有文化的大人们,甚至学者大人们,官员大人们,媒体大人们或麻木而随波逐流;或被网络暴力吓昏了头,怕引火烧身,于是赶紧表态要宽容再宽容;更有文化人和媒体合谋表示赞赏和支持恶搞。一个洋洋大国,学者众多,研究者众多,电视和报纸的评论员众多,因为他们太聪明了,对这个本来简单的事件反而糊涂起来。有不少主流媒体也对恶搞赞美有加,认为恶搞是“网络狂欢”,只是一种娱乐而已,呵护有加。

2012年3月26日中午,我对记者说了这样一段话:“杜甫精神是我们民族的精神之光,我们决不允许诋毁杜甫形象。现在是娱乐时代,网友涂鸦诗圣杜甫画像,也可能没有恶意。如果网友恶搞他,是非常不应该的。恶搞文化、穿越文化不能没有民族底线,不能没有精神之光等等。不想这段言论发表后,在网络、报纸、电视上受了众多质疑、疯刺、挖苦、谩骂甚至威胁。”

也有支持我的网友说:在美国从来没有听说恶搞诗人惠特曼;在英国从来没有听说过恶搞莎士比亚;在俄罗斯从来没有听说过恶搞托尔斯泰、普希金。他们满怀敬意和尊重,把自己民族文化巨人的雕像矗立在城市的公园和广场,并教育孩子们要敬仰和学习。即使在后现代主义发祥地的一些西方国家,也没有出现围剿和恶搞自己民族的文化先贤的现象。这种群体性、民众性地恶搞杜甫,把杜甫作为玩物的事件在中国几千年来也是仅见的。试问,我们今天搞掉了杜甫,明天搞掉了鲁迅,后天又不知道要搞掉谁,这种文化无根和虚无主义倾向,到头来真真是落得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杜甫是我们的文化祖先,恶搞祖先,戏谑祖先,就是挖祖坟。在清明节之际,你去挖祖坟,你何德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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