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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识到自己的交代已经使真相大白,两小时以后口授并签署了一项内容完整的声明。现在,这项声明还在我的办公桌上。 1942年7月7日,蒂莫芒斯在旺兹沃斯的监狱里被处绞刑。他也是“Grüundlichkeit”的牺牲品。 考核间谍 英国政府的谍报人员在派出执行任务之前,要经过几个月的严格训练,包括跳伞和各种爆破技术,他们住在远离城市的特种学校里,课程有:乔装术、无声暗杀法、设置诱饵、收发报、摄影、密写、熟悉所去地区的自然环境等。智力和体力训练的标准都很高,只有第一阶段测验合格的人才准许继续学习。纪律很严,不得酗酒,不得有情人,谈情说爱常常使间谍送命,因为感情是难以控制的。 经过训练后,体力和智力都达到高标准的青年才可以派去执行艰巨的任务。尽管经过精心的训练,他们的死亡率仍然是惊人的。有一次,一批英勇精干的荷兰青年被盖世太保一网打尽,原来,一个早已混进来的奸细告了密。有时候,间谍落到敌人手里,纯粹是由于自己无能。这不仅意味着我们长期训练不甚见效或有关我们训练方法的宝贵资料落到了敌人手里,同时也意味着我们的领导对谍报工作的看法有问题。让一个勇敢的人去执行一项任务,其成功的可能性只占十分之一,这是一码事;但如果让一个人去完成一项使命,成功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或者根本没有可能,那么,这等于让一个对祖国有用的人去白白送命。 在这种情况下,在执行某项任务之前有的领导便决定派出在反间谍方面有丰富经验的官员对这些刚刚训练出来的新手进行一次考核。如果考核通过,他就可以相信自己能对付盖世太保了;如果考试失败,他也不会因此受到责备,而是要接受不再重犯同样错误的教训。这项决定付诸实施后,我奉命去考核即将离开英国的一批间谍。考试很严,除了肉刑之外,我用了盖世太保惯用的—切手段。 几天之后,我接待了三个青年人——三个英姿飒爽的男子汉。个个目光炯炯、健壮、干练,而且和蔼可亲、机智、聪明。 陪同来的教官显得矜持而自信,我问他: “他们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他回答说。 “他们怎么样?” “很好,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我把三个青年又打量了一番。他们服装整洁,不新也不旧,确像三个去做生意的比利时商人。我走到离我最近的那个青年面前,把手伸进他的西装背心里,拉出他的领带,翻过来一看:伦敦,西一区,牛津街,舍尔弗雷捷斯大百货公司。 “把他们带回去!”我对陪来的教官说,他显得颇为尴尬,“如此说来,无需再提别的问题了!” 我回身倒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支香烟。“幸好还没有派出去。”我暗自思索着。让那几个勇敢的小伙子不明不白地去死,这是犯罪。我简直不理解,花了这么大力气,对他们进行了智力和体力训练之后,还会出现如此严重的疏忽。我伤心地摇了摇头,想到:就是这些不该有的粗心大意,断送了多少宝贵生命,浪费了多少钱财。 六天以后,我又受命去考核一个去比利时的青年,他将要跳伞着陆。这一回,他们接受了上一次的教训,没有发现任何足以暴露身份的东西。 我对他说:一旦你被盖世太保抓获,你怎样对他们讲“自己的来历”,而且要讲得合情合理。现在先讲给我听听。下面就是他给我讲的“来历”。 “德国入侵比利时后,我逃到了法国南部的尼斯,在一个花圃找到了工作,当了八个月的花匠。后来,我听说比利时的情况有所好转,就决定回布鲁塞尔。”他站在那儿,说得活灵活现。 “你在花圃干什么活?”我用佛拉芒语问他。 “翻地,先生!” “把你的手伸给我看看!” 他伸出双手,让我察看。手指细嫩,没有老趼,也不粗糙;指甲光滑,没有一丝裂纹,也没有变色。翻了八个月的地,谁还能长着一双像坐办公室的人那样柔软的手呢? 我痛苦地叹了一口气,出于怜悯,也出于恼怒。 “很好。再讲一点你在花圃里的事,都种些什么花?” “玫瑰和(他停了一会儿)……丁香。” 沉默片刻。 “倒挂金钟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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