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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座小车站时,客人突然对司机说:“能不能帮我买份晚报来?” 那是福冈发行的报纸。客人在摇晃的车厢中专心看着报纸。 客人为了看报纸,戴上了老花镜。他看着看着,突然,其中一篇简短的报道吸引了他的注意: 九州大学召开的医学会议聚集了东京、京都等全国各地的优秀学者,接连数日展开激烈的学术讨论。今日的演讲者与演讲题目如下: 白血病的病理组织学观察 T大学 芦村亮一博士 客人朝窗外望去,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心荡神驰的表情。 亡灵出现 今天的会议已经结束了,芦村亮一回到旅店后,收到一封字条: 致芦村亮一: 明天中午十一点,在东公园的龟山上皇铜像前恭候光临。如果您公务繁忙没有时间,在下也不强求。在下将等候到十二点。 山口 接线台的字条就是这么写的。 芦村亮一一头雾水。 他从房间里给接线台打了个电话。 “那电话的确是找我的吗?他就只说自己姓山口吗?” “是的,他说一提这个,您就知道他是谁了。” 芦村亮一抽了根烟,表情布满阴霾。脑中的想法渐渐形成,可他的眼神中满是不确定的茫然。 十一点整,芦村亮一坐车来到了东公园,朝小高台上的铜像走去。 本来他今天也要出席会议,但他托同事帮他请了个假。他觉得,一旦错失这个机会,他定会终身遗憾。 他找了张长椅坐下,掏出烟,眼睛则注视着下方的动静。 他的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停在亮一的身旁。 来人戴着一顶近来很少见的鸭舌帽,立着外套的衣领。他的身材很高,站在长椅一头,和亮一有些距离。他并没有看着亮一,而是俯视着公园的景色。 来人喃喃地说了些什么,声音被风吹散。他正视着公园,身姿就像哨兵一样端正。 芦村亮一像装了弹簧一样,从长椅上跳了起来。 “小亮。” 来人看着前方,唤着亮一的名字。云朵在他的脸上投下阴影。那张脸本来就被帽子和衣领挡住了一半。 “果然是……”亮一倒吸一口冷气,“果然是您吗?” 来人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视线依旧朝着公园。 “是我……好久不见了。” 他的声音很沙哑。然而,那却是亮一似曾相识的声音。他已经将近二十年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了,真是令人怀念。 “舅舅。”亮一已经多年没有开口叫过这个称呼了,他的声音都在颤抖,“舅舅……” 亮一语塞了。他浑身颤抖,指尖都没了知觉。 来人从外套口袋里从容地掏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了火。 亮一都快透不过气了。 “舅舅,我看到字条时就有一种预感……” “久美子没有发现吧?” 提到“久美子”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语调就变了。 “没有。除了我,只有节子将信将疑。” “是吗……节子还好吗?” “很好……舅舅,舅母也很好。” “我知道。我亲眼见到的。” “哎?在哪儿?” “一次是在歌舞伎座。久美子也在。真是女大十八变啊……简直跟做梦一样。我离开日本的时候,她还在上幼儿园呢……背着个小书包,上面还画着红色的小兔子。” 亮一望着野上显一郎的侧脸。当时,报上白纸黑字登出了他客死异乡的消息。那一字一句,亮一记忆犹新。 而那个“亡者”,正坐在自己面前。 “可是,为什么您会公布您的死讯?” “我’这个人就在这里。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野上显一郎’。他已经死了。日本政府已经公布了他的死讯。” “我实在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亮一说道,“您是自愿抹消了自己的日本国籍吗?” “那是当然。”显一郎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把自己处理掉了。没有人强迫我。” “可是这总得有个原因吧?您先是被公告宣布死亡,然后又变成了其他国家的人,这究竟是出于什么动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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