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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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关头的语言智慧
说 “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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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新书来找译者是编辑的事,副总裁还亲自出马?

而施杰表情诚恳地发出邀请:“有本书我们在找合适的翻译,需要竞争简体中文版权。这事儿请你吃饭慢慢说吧?”

“翻译我可以试试。吃饭真不用,别这么客气。我还得打电话退货,你们先聊。”我指了指摆在身边的那一包书。

此时,他用不容拒绝的语气下了结论:“那就下次!下次一定得给我机会请你吃饭。留个电话?有空咱们聊聊翻译的事。”

“好。”我和他同时拿出了手机。

施杰走时已经接近午饭时间。黎靖还坐在那里看书,像棵长在椅子上的树。

我想过去问他怎么还不去吃饭,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好,这行为简直就是赶客。常来我们店的客人多半都会逗留几小时到大半天,这里本就是个给人看书、喝咖啡、朋友小聚聊天的地方。

客人去不去吃饭我不好干涉,但黎靖是否应该归在“朋友”的类别里?提醒朋友吃午饭,至少比半夜给朋友发短信更正常吧?

我前思后想犹犹豫豫,黎靖一抬头便接住了我的目光。

他朝我笑了笑,似乎乐意被打扰。

于是我走过去问他:“你不去吃饭吗?”

“等你的推荐。”他合上书,站起来。

长在椅子上的树就这么把自己连根拔起,跟着人类去太阳下进行光合作用了。

北京的暮春很少有雾。

从山顶往下俯瞰,整座城市都被包裹在一层略带橙色的薄薄的沙尘中。视线所及之处,如盖着薄纱般朦胧却又通透,而鼻腔吸入的空气则带着隐约的泥土味道和草香;头顶着灰蓝色的天空,风若有若无地拂过耳边。

手机在这时候突然响起,确实是有点杀风景。是施杰发来的短信:“试译章节校对完成了,马上给你快递过去?”我简单地回复了个“好”,再抬起头来,只见站在一旁的黎靖正凝视着某个目标不明确的远方,似在专注地看风景。

这是我第一次爬香山,在跟黎靖认识两周后。

这两周里,我们几乎隔天就会见面,莫名其妙地就熟了起来。正因为彼此都没有要进一步发展的意思,反而迅速脱离初识时的尴尬,变成了很谈得来的朋友。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有点夸张,但我们的相处模式的确轻松得令人意外。如果昨天他请我看电影,那么今天吃饭我要付账他也欣然接受;如果哪天他想看画展而我想看电影,我们会毫无争议地各自做喜欢的事,甚至很享受偶尔约定好的独自活动。

这些天,我们去他执教的大学校园里骑自行车,带对方去各自喜欢的餐厅吃饭,一起看电影,或者只是散步聊天,相处愉快却互不牵挂,不是情侣却有点胜似情侣的意思。

这种关系太奇怪了。两个陌生人不经磨合便进入了老朋友的合拍状态,彼此不防备不猜测也不期待,比知己好友交情要淡,又比普通朋友关系要特别。

比这更奇怪的是,我们都对此感觉很舒服,并不打算作任何改变。

在认识第二个黎靖之后,我隐约感觉到自己并非不需要男人,只是“需要”的程度变了。很多时候,恋人和好朋友间的距离不过是一张床,上了这张床赔进去的是未知的未来,不上这张床却少了很多负担。

施杰公司那部准备竞争简体中文出版权的小说试译章节我完成得很快,在一个与黎靖面对面坐着的下午。坐在书店的木桌边,他看书备课,我做翻译,我们面对面,桌上的电脑背对背。完成工作后,我们两人和小章一起坐在店里吃外卖便当——那时只觉得再美好的生活也不过如此:不在拥有得多,而在需要得少。那一刻,玻璃窗明亮、音乐悠扬、胃里饱满温暖。

“有事?”黎靖听见我的手机响,转过头问我。

“没事,是施杰告诉我上次翻译的章节校对完了,发回来给我再修整。”

“很好啊。什么时候能知道结果?”他指的是出版公司争取中文版权的结果。

“月底吧。前提是我这周能准时修改完交回去。要是真的争取到了,请你吃重芝士!”我愉快地深吸一口北京难得一遇的清新空气。

他闻言笑道:“你倒是省事,就在自己店里请我吃蛋糕。”

“别嫌弃了,三十八一块呢!特别受欢迎。”

他听了更是笑得不行,问:“照你的逻辑,受欢迎的理由是因为它三十八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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