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我的人生之歌
《清粥草头咂咂鱼》
苏东坡巧对辽国使臣
父 亲
硕果(国画)文 超
渔光曲(摄影) 吴建国
善用24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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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赶得真巧,又是头汤面!”小跑堂满脸堆笑地打着招呼,然后用手里的白毛巾利索地拍打两下椅背,高声喊道:

“来哉,清炒虾仁一碗,要宽汤、重青,重交要过桥,硬点!”

沈小红的父亲就是那个手提白毛巾的小跑堂。

因为吃面,小跑堂和那个好吃的人结下了渊源,就也跟着吃到了很多美食。后来那个好吃的人和一个水平相当于饭店一级厨师的漂亮女人结了婚,还进行了一次著名的请客。那次请客时,把清炒虾仁放在番茄里、三套鸭,以及那个不放盐的汤,甚至“美女托菜盆,飘飘河上来”的妙笔,几乎都有着小跑堂的一些点子。

世界上的事情常常就是这样的:小精跟了大精,结果自己也成了精。

小跑堂自立门户,后来竟然还掌握了一门绝技:吃花。

康远明第一次听沈小红讲做花宴、吃花的事情时,也不大相信。康远明说,那是电影里的事,哪有真吃花的。沈小红就连忙说:真的,是真的,我也吃过的。康远明这才有点半信半疑。

沈小红说她只吃过两次花。一次是在她很小的时候,记不清了。另一次则印象很深。那是次很神秘的花宴。那几天她父亲高兴得眉毛直跳,说有个特别有钱的人请他去做花宴。沈小红就问怎么有钱。小跑堂现在手里不提着白毛巾了,但讲话却还是那样利索:

“都想到要吃花了,还会没有钱!”

沈小红跟着去的是个园子。不大,但非常精致。这种园子沈小红平时倒也常见,不过都是凭票入场,要收钱的。但那天的园子不是这样。那天从小跑堂已经变成老跑堂的沈小红的父亲,腰弯得特别下、脸笑得特别开,差不多都笑成了一朵花。他在沈小红边上叽叽咕咕地说:

“看到了吧,看到了吧,这地方可是人家自己的!”

那是个夏末的雨后,两张圆桌就并排放在了荷塘旁边。刚开始吃的时候,并没有月亮,后来就慢慢起来了。很圆,还有些微红的云。沈小红记住了那些漂亮的菜名,什么鸽子茉莉、玫瑰花樱桃豆腐,什么香炸荷花、月季花烧大虾。那盆鸽子茉莉出锅时,沈小红还忍不住偷偷地尝了一小块。

沈小红记得父亲那本发黄油腻的小本子上是这样写的:

鸽子茉莉:茉莉花25朵,鲜嫩鸽脯肉250克,鸡蛋2个。另各种调料适量。茉莉花最后撒进锅里,炒匀,然后出锅入盘。

不过,后来沈小红倒是没有记住鸽子茉莉的具体烧法,她记住了些另外的东西。比如说:

这天晚上的客人确实都非常神秘。他们身上都有一种沈小红无法讲清楚的东西,确凿而有力量的。他们声音洪亮,表情开阔。沈小红还注意到他们手上、脖子上的一些装饰品:银亮像月色的铂金表链,非常非常粗几乎让人咋舌的黄金项圈。在沈小红的概念里面,一个男人如果戴上了这样的表链和项圈,无疑就是个小流氓。但那个吃花的晚上改变了这个观念。他们肯定不是小流氓。

沈小红记住了,这个“人家自己的园子”叫米园。至于那个“有钱得想到要吃花”的人,沈小红没怎么看清他的脸。月光并不明亮,而那个人又总是被很多人簇拥着。她倒是听清了大家对他的称呼,他们都管他叫:彪哥。

于莉莉来找彪哥了

于莉莉大约四十出头的年纪。她的外貌与实际年龄相比,也要年轻个五六岁。

于莉莉的年轻首先是保养的结果。比方说,她很白,但也是保养出来的白,不算新鲜,带些干涩的。于莉莉的眼睛是戏子的眼睛,笑也是戏子的笑。以前十里洋场上名叫“莉莉”的那种交际花,讲的就是于莉莉这样的人。其实这种人天生就是十里洋场上的人物,她们往往都有个更好记的艺名,专门用来被隐藏背后、掌握权力之手的男人叫唤的。

像于莉莉这样的女人,她的人生阅历,一大半已经走过了。剩下的一小半,也能凭悟性知道个大概。同样是身上的毒素,别说胚芽,就是那些横七竖八的枝蔓,也早就里里外外地长满了。所以说,于莉莉的年轻,更多的还来自于她的免疫力。以毒攻毒,化敌为友。这就有点像中国传统的气功,吸星大法,什么正气、邪气、真气,统统吸来再说。而一旦吸了过来,则贯通经脉,全都成了隐而不现的内力。

于莉莉就是个有内力的女人。

于莉莉来找彪哥那天,穿了一件蟹青色的绸缎衣服。她在彪哥对面的一张红木椅子上坐下来。递上一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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