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世态万象 上一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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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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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实的土地

莫小米

2011年秋天,有一个央视直播很吸引人——湖南境内的一片稻田里,由种粮大户王化永承包的、袁隆平的超级稻试验田,正在收割、过磅。

亩产量毛重,当场出来了——1307公斤。但是,不能报喜,因为稻谷含水量高,不能算数。

袁隆平的目标是900公斤,得到毛重之后,他按着计算器:先按7成6算,怕估计太高,按7成5算,还是不踏实,最后按7成算,也超过900公斤,他才放心了。

土地最诚实。你善待它,唱着歌儿辛勤耕种,它会给你香甜的果实供你生存,给你鲜艳的花儿让你幸福。

相反,你半夜乱排污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土地受了污染,那污染就直接通过食物进入你的肠胃。你过多地把城市的土地都铺上水泥、花岗石,它就在大雨来临时叫你的小车在高架桥下的积水中熄火。很直白,很诚实。

一个女子的婚戒,16年前丢失了,要是丢在人群中,失而复得的希望并不大,可她失落在了土地里。

那是一枚白金戒指,那是个圣诞夜,瑞典的一位主妇,为家人准备圣诞餐。

她将戒指放在厨房的操作台上,后来就没了,找遍家中的角角落落,甚至把地板都撬起来,没找见。

你可知道那枚戒指去了哪儿?要是拍成动画片《一枚戒指的旅行》,会十分好看——它顽皮地混在主妇削下来的土豆皮中间,土豆皮拿去喂羊,它混进了羊肚子,随羊粪排出,主妇拿羊粪给园子里的胡萝卜施肥,它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下躺了多年,有一天忽然想念它的主人——那位年轻苗条的主妇,就设法套在一株胡萝卜的小苗上,随着胡萝卜的生长,顶出土地表层,见到阳光,见到主妇惊喜的面容。

随即,这枚顽皮的戒指深深自责,玩笑开大了,主妇的手指已经变粗,戴不下它了。

所有这过程,都是主妇推测出来的,当然,也只能是这样,戒指最后落到了土地中。

土地无言,但它不贪婪,它善良而诚实,是你的,迟早会还给你。

摘自《今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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