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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卖不出去的菜送到村长家，你看吧，保证得向村里要钱的。”这个我的确没有想过，这老张也太狡黠了！今后再也不能让他送菜了。

其实，我们下派在哪家吃饭都是要给哪家交钱的。

记得刚在村长家住下的那个晚上，小荟杰跟我说，“我爸说了，你来后，他要和你通个电话。”

我以为是村长见只有儿媳妇一个人在家，我在他家住，肯定有些不放心，是要先沟通一下。也好。就在荟杰用她的手机拨通村长的电话之前，我先特意向她问了下村长的年龄，知道村长也还没有我大。

电话通了，互相问候后，不料村长说的却是：“你看看，你来了，我却不在家，实在不好意思啦。我这里的活还没有干完，过几天我下山，和你见见面，咱俩好好喝点。”

我说，“没关系，理解你，你先忙你的吧。”另外，我还是固执地想把心里的两个事向村长说清。我说，“村长，我今年58了，比你年龄大，你的儿媳还没有我女儿大，我会拿她当自己的孩子看的；在你家里吃饭，我们也有规定，一定是要交钱的。”

“你们抛家舍业的出来工作，也不容易。交什么钱？”村长是朝鲜族人，汉话说得不好，每一句说得都很慢，但电话里还是能感觉出村长性格的爽快。

话说归说，我心想，我们必须按规定办，因为农民很不容易。

但我这边吃饭给村长家付钱了，老张把菜送到村长家，再向村里要菜钱，岂不又是一枪两眼？

下午，书记过来，我把老张送来一箱菜的事向他说了。我说，“听说他送来的菜将来肯定要向村里要钱，可别让他再送了！”书记听了，笑了，“是谁瞎说？不会要钱的。是我让他送的。”

我放心了。隔了几天，老张果然又送来一箱。不过，当时我不在家，是小荟杰说的。

书记临走时，我问他，村部的门安完没有？他说，安完了。我说我想搬过去住。

他想了想说，“你看什么时间搬？”

我说，“那就现在。”

村部是一幢小平房，位置在村的正街的正中位置，听说是县委组织部为加强基层党组织建设，统一投钱建的。外面的围墙各村都一样，刷成乳黄色，显得干净。总共60平方面积的村部隔成了里外间，外间是办公室，里间是一铺小炕！怎么会这么巧？你不会以为这是村里特意为下派干部搭的小炕吧？的确不是，这些年，春天防火，夏天防汛，上边一直抓得很紧，一到这关键时期，村长、书记、委员们就得轮流到村部值班。没有这小炕，值班的同志晚上在哪里休息？

推开我卧室的后门，是个方方正正的小院，除了小仓库和卫生间外，院的西侧种着一颗樱桃树，时值7月下旬，正是樱桃果子成熟的时候，红色的樱桃结满了枝头。只可惜，那樱桃因无人采摘，成熟的果实落得一地，看了令人有些伤感。

村部因为原来一直被个人占着，走又不是情愿走的，房子用得很狼狈。书记说，装修前，光是后院的垃圾就清出了好几车。现在广播线、网线都通不了。我说，我写东西，是不用上网的。可是书记不听，开始四处联系，让人帮助查找原因。现在我坐在罗子沟镇河南村的办公室里，不仅可以写稿子，还可以上网，与机关联系，看天下新闻，一点儿没有待在农村的感觉。

木耳菌房

何书记昨天和我约好，今天要领我上村里的木耳菌房看看。

木耳菌房就建在村西头的一块空地上。两栋红墙彩钢屋顶的厂房。每栋场房200多平方米，前面开三个可以进车的大门，后面分别有三个烟囱，表明这房子里有三个做菌的锅。

做木耳菌的工艺很复杂，之前，我一直以为木耳袋里的锯末是在木材加工厂里买的电锯加工废料，事实根本不是那样，而是选用胳膊粗的木头放到锯末加工机里特意加工出来的锯末。难怪书记和我说，木耳发展前景并不乐观，黑龙江有些林场已经开始不让做了，原因看来主要是砍伐林木对周围的环境破坏太严重了。

锯末生产出来后，要用电筛子滤过，拌上各种营养料，再上装袋机，捣实、装袋，放进菌筐里上锅蒸，之后，运回家里接菌、上架育菌，这个过程还要三四个月，才能下到地里，浇水、管理、采摘、晾晒。每个菌袋生长出的木耳最后折合出的利润是一元到一元五角之间。

河南村建菌房的钱是国家投资的。第一个菌房是去年建的，是巩固退耕还林中央专项资金投入的30万，让镇里又给太平村划走了6万。24万建成的菌房到使用时又缺这个件少那个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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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山、沈飞和徐丽婕三人见到这个老者，眼前都是一亮，浪浪更是脆生生地叫道：“爷爷，您来啦？”

老者径直走上擂台，冲徐叔等人点头施礼，道：“三位老板，我今天不请自来，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三人各自回礼。马云捋着胡须，心中甚是诧异，以自己的见识，竟也看不出这老者的来历，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位老先生不必客气，只是不知你是从何处而来？”

老者微微一笑：“我早已淡出厨届，一点微名，无须再说出来了。只是前日受了一位好友所托，因此想来化解姜先生和扬州厨届之间的这段纠葛。姜先生，我虽然也是扬州人，但久居世外，早已没有了什么功利之心，由我来做评判，不知道你放不放心？”

“老先生厨艺精深，气度高雅，您若做这个评判，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姜山说到这里，转头看看徐叔等人，“只是不知道三位老板有没有异议？”

陈春生从姜山的话中听出一些端倪，询问到：“听口气，你认识这位老先生？”

“今天刚刚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沈飞和徐丽婕徐小姐也在场。老先生烹制的‘神仙汤’和‘蛋炒饭’，技艺精巧，美味无穷，我们三人都是大开眼界。”

姜山此言一出，众人间又起了一阵骚动。主座上的三位名厨老板更是明白碰上了真正的高手。徐叔不敢怠慢，恭敬地道：“既然老先生厨艺如此高深，又是为了扬州厨届而来，那就有劳老先生受累，做今天这场比试的评判。姜先生，请开锅吧。”

姜山却不慌不忙地用左手按在砂锅盖上，右手对老者做了个手势：“请您先品尝这几位大厨的手笔。”

“好！”老者走上两步，来到孙友峰这边的案台前。此时，彭辉和凌永生也都起身离座，围了过来。

老者从一旁服侍的小伙计手中接过筷子，从盆中夹起一撮干丝，只见根根银丝整齐完整，细如纤发，当下便赞了句：“好刀功！”

凌永生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老者微微仰首，手指轻挪，将那撮淋漓带汁的干丝送入了口中，细细品尝之后，评价道：“嗯，豆干细嫩爽滑却又不失韧性，火候的掌握妙到巅毫。这一份‘大煮干丝’，足以称得上是上上乘之作！”

老者的评价如此之高，不仅令操作的三位大厨面露喜色，台下的众人也忍不住一阵窃窃私语：看来这场比试的胜券，非淮扬厨届莫属了。

老者转过身，又来到姜山面前：“姜先生，现在可以了吗？”

姜山点点头，揭开砂锅盖，把干丝倒入盆中：“老先生，请！”

老者从盆中夹起一筷子干丝，在半空中晃了两晃，微微皱眉道：“从刀功上来看，姜先生似乎要逊色了一些，所用的方干似乎也不及对手的细嫩。”

这一下，连主座上的徐叔三人也都露出了喜色。老者并没有看到这道菜烹制的全过程，但一句话便点出了己方的两大优势所在，可谓目光犀利，见识老到，照此态势，己方几乎已是必胜无疑。

但既是斗菜，自然要等双方的作品都入口之后，才能得出最后的结论，众人眼看着老者将姜山所烹的那筷干丝也送入了口中，全都聚目凝神，静待下文。

老者品评良久，忽然摇了摇头，然后又轻轻叹息了一声，似乎甚是失望和惋惜。

众人一愣，不知他这声叹息是什么意思。徐叔和马云、陈春生面面相觑片刻后，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样，老先生？有结果了吗？”

“嗯……”老者略一沉吟，“三位也都是此道中的高手，这样吧，在我发表意见之前，你们不妨也尝一尝这两份‘大煮干丝’。”

徐叔点点头：“也好。”机灵的小伙计立刻小跑着去了后厨。不一会儿，三个女服务员走出，各自拿着托盘和小碟，从两份“大煮干丝”中分别夹出少许，送到了三位老板面前。

徐叔等人先后尝了两份干丝后，相互间交换了眼色，却都是默不作声。场内一时间静悄悄的，众人心中隐隐感觉到：这场比试的结果只怕是有了出人意料的变故。

良久，徐叔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黯然道：“姜先生，你赢了！”

大堂内顿时一片哗然，三位扬州大厨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彭辉不服气地喃喃道：“不可能的……我的选料，凌师傅的刀功，孙师傅的火候，这都是最出色的，我们怎么会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