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村长真是不明白，以为上面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问老金：“你们垫付的钱有没有票子？”

村长说：“有倒是有。镇里书记他们也都知道。”

垫钱这个事，我相信有。但是否有票子？我内心里倒不敢相信。但从感情上，我是倾向于村长的，因此我说：“如果有票子，就好解决，镇里怎么也不会让个人为村里垫付的钱白花吧？”

孙是管钱的，我说这话其实也是给孙所长听的。

孙所长说：“有时间你把票子拿来看看。”

从饭店出来，我和村长说：“木耳菌房子的事看来应该找采购办。”

村长说：“采购办就在他那！”

下午，村长又开着他的拖拉机上山了，他承包的工程还没有结束。

帮扶项目

省直机关党工委对包村干部提出的“六个一”工作任务，第一条就是引进一个项目；其次还要求进村第一步先要摸清情况，通过调查研究，梳理出村里存在的主要问题，和村党支部、村民委员会一道制定出比较切实可行的三年规划。

我在第一次支委会上提出了两条建议，一个是上生物质造粒机，二是成立木耳合作社，对木耳进行深加工。当时大家都没有表态。第二天，书记和我说，上造粒机不行。过去别的地方有搞过的，收一车玉米秆子给人家三十五十的，人家还不够运费钱，没有人送。给多了成本又合不上。再说集体搞谁来管理呀。

难怪大家不表态，不表态就是不同意呀！人家看你是省里来的，不好当面驳你，是给你面子呢！

当我再次提到建木耳合作社的事，金日说：“我们已经建了！”以前书记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个情况让我有些意外。

我问他：“什么时候建的？”

他说：“去年。”

我问他：“现在什么情况？”

他却非要拖着那条跛腿回家一趟，取回来所有的工商执照、营业许可等一堆证件。

营业证件上的名字是：汪清县金顺木耳种植专业合作社。我看他执照上的业务范围，是组织社员从事木耳菌袋的生产及地栽木耳的种植与销售；还可以引进新技术，新品种，开展技术培训，技术交流和咨询服务。

我再次问他合作社现在的情况，他说是去年五户村民联合成立的，一户投了一万元。为办手续跑了好几个月。可是到春天时，大伙种木耳没钱，又都抽回去了。

没到河南村之前，我对地栽木耳什么也不懂。一直以为村民种不种木耳，只是个种植项目的选择问题。你想种木耳，只要有地，就可以种。到了河南村，才知道种木耳工序也挺多的，要经历粉碎锯末子、装袋、灭菌、养菌、下地等一些过程。其中灭菌、育菌过程对硬件颇有要求。现在灭菌房国家已经投资建了，剩下的关键是育菌。育菌过程要几个月，这个过程而且是在各家各户完成的。也就是说，你要种木耳，就必须有一处闲房子，搭上木架子，把菌袋一层一层地摆上，在家里育上一个冬天。

要想种木耳，闲房子成了瓶颈问题。一般的房子不够用，那可是几万袋呀！

听说有自己建大棚育菌的，一个大棚需要6000元左右。但有的村民拿不出建大棚的钱。

资金，是发展地栽木耳更大的瓶颈！

我和村长金日说：“如果省总给你合作社里投一笔资金，你每年借给十户想要建大棚的村民，第二年，村民卖了木耳把钱还回来，你再扶持十户，之后，再把钱收回来，再投。这个办法行不行？”

金日说：“那咋不行？！”

西河村考察

第二天，因为一上午都在镇里办事，这个想法和书记一直没有时间坐下来碰。下午村长就又回黑龙江省的工地了。

何书记对发展养殖业很感兴趣，总说要带我去西河村的养鸡场看看。有天上午，何书记没骑摩托车，把家里的轿车开来了。跟我说：“走，咱俩上西河看看。”

上了何书记的奥拓车，才知道什么叫有车不如没车，车体特窄，车况也就三成新，车速表不走字，大概是坐垫套子坏了，就随便地找了个旧编织袋子套上了。

我问他：“你怎么买了个这么小的车。”他说：“便宜，五千块钱买的二手车！”

乡村的公路上车少，小车跑起来速度倒是不慢。十多里路很快就到了。

养鸡场就在公路的边上，共占用两栋红砖房，不是新建的，倒像是利用废弃的小学校。恰巧养鸡场的主人在，我们和他攀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