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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宁静离自己近一点
随笔
柴清玉

2012年的中秋国庆连续八天长假,高速路车辆拥堵,景点人潮如涌……假日过后,不少人说累,不少人得了“节日病”。

我们的先人发明节日,我想是为了让终日劳作、疲惫不堪的身体能够停下来休息调整,恢复一下体力,他们决不会想到节日会让人更忙碌、更辛苦。能够让人安静歇息的假日,如今也与放松调整有点儿越来越远了。另外,如今忙碌辛苦的何止是节假日,我们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不都是忙忙碌碌度过的吗?

匆忙的脚步,急促的身影,喧闹的街道,飞驰的车辆……

大都市都忙着修地铁,中等城市忙着修机场,许多县城通了高速公路,偏远的乡镇也有了网吧,农户家里通了电话,在田间劳作的农人们口袋里也装着手机……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这是一个便捷的世界,千里化为咫尺,即使孙行者、雷震子在世,也一定会惊得目瞪口呆。

但是,这也是一个更加忙碌的世界!便捷的条件提高了效率,也使人们更加忙碌!农耕社会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以年计时;工业社会工人按时上班,以月计时;而今进入了信息社会,成了以日计时,甚至以时、以秒计时。因为迟到几分钟,一对恋人可能会分手,一桩生意可能会泡汤。

忙碌不仅占有了人的肉体,也占有了人的精神。孔子曰:“吾日三省吾身”,曾国藩说应该一日一省,可是今天的人们终日忙碌,心浮气躁,有谁一天能静心沉思,恐怕一年“三省吾身”者也不多了。

说忙碌,实际也未必真正忙碌,而是我们缺少了耐心和定力。看了几个小时电视,更换了几十个频道,不知看的是什么,上网几小时说不出品读了什么文章,把书房装修得像模像样,买了不少书却没看几本,下决心制定的健身计划却从没得到过认真的落实。是真的没有时间?是,又不全是。重要的是我们想往有限的时间里塞的东西太多,而且不少是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根本上是我们不再习惯于静下心来专心致志地做一件事情。

当今时代,是放怀畅想的时代,也是充满欲望的时代,能够静心修行者已经不多。但在菩提婆娑的尼泊尔,在雪山连绵的青藏高原,仍有常年在荒凉深山静心苦修的隐士。有的从十几岁闭关修行,直至八九十岁仍在终日面壁,默然不动。他们在四大皆空中净化着灵魂,坚定着信仰。我不十分理解他们,但我敬仰他们。

我确实没有他们那样的定力,没有决定自身自由的权利,也就难以求得一生的宁静。我希望,能够像一本记不清名字的书中说的:或者有一年时间,来到一个远离尘世的小岛,坐在岩石上发呆,在潺潺溪流边养一群小鸡,在莹莹星光下写几句小诗;或者有一个月的时间,来到山高林密的一座石头小屋,甩掉都市的喧嚣,每天随着晨曦起床,踏着泥泞的小径,去看那勃发的青草如何拔节;每天随着小虫的吟唱入睡,躺在明亮的月光里,尽情享受清风雨露的沐浴。或者至少有一天的时间,来到一个泉鸣竹翠的古寺,与老僧对面而坐,古也谈谈,今也聊聊,品悟人生,细思哲理。还要抽一点时间,听着殿前的袅袅梵音,品着壁上的飒飒偈语,在禅房里打坐。

人们都说宁静致远,然而宁静得之何易?在这物欲横流的时代,你无法左右世界,何不主导自己!一生做不到,求之一年;一年做不到,求之一月;一月做不到,求之一天总是可以的。

不要让宁静离开自己的时间太久,不要让宁静离开自己的距离太远。哪怕你让自己每天只有片刻的淡定,也会让自己的心静一静,让自己的灵魂喘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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