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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是今晚,这是上头的命令,务必请您过去。”方震说,口气很客气,却十分强硬。 我皱起眉头,这事太蹊跷了,不能不留个心眼。 “那您总要告诉我,是上头谁的命令吧?”我问。 方震朝天上指了指:“反正不低,但我不能说,这是规定。” “找我做什么?” “不能说。” 八大处有请 一出门,迎面看到门外停了一辆黑色的红旗CA771轿车,敢情这就是刚才店里振动的原因。我没想到方震居然把红旗车大模大样地开进胡同,停在我的店铺门口。那时候红旗虽然已经停产,但仍旧是身份的象征,全北京没多少人能有机会坐上去。真不知道他是为了替我少走两步路,还是故意给我制造压力。 方震拉开后排车门,示意我先上车。我注意到方震用右手拽开门,左手挡在车门上端,防止我的脑袋磕到边框。 这绝对是外事接待工作的老手! 一个老军人,一个外事接待老手,一个八局的干员。他的这三重身份让我惊讶不已。 我坐进去以后,方震也上了车,他殷勤地把两边的车窗都拉上紫色绒布窗帘,然后拍拍司机的肩膀。司机方向盘一打朝着胡同外开去。方震把两排之间的木隔板也升起来,然后冲我笑了笑:“不好意思,规定。” 方震在车里坐得笔直,脊梁虚贴靠背,双手放在膝盖上闭目养神,一看就是受过特殊训练。我几次想问咱们去哪,看他那个样子,把话都咽回去了,索性闭目养神。 开了有二十多分钟,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原来一直闭目的方震“唰”地睁开眼睛。 “我们到了。” “这里是八大处吧?”我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方震有些惊讶,但是他很快克制住了,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放下前面挡板和左右窗帘,示意我在车里坐好,他自己却下了车。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不过周围的路灯十分亮堂。我环顾四周,发现车子停的地方是一处幽深小路。小路两侧都是茂盛的白杨树,四周没有特别高大的建筑。在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围墙很高的大院,门口没有标牌,但有两名荷枪实弹的卫兵在站岗,浅绿色的大门紧闭着。 我看到方震下车以后,径直朝着卫兵走去。两个人说了几句话,方震抬手朝这个方向示意。大门悄无声息地向两侧打开,车子低速驶进院子。我忽然发现,方震没有返回车里,他站在卫兵脚下的黄线之外,拢起手,点了一支烟,目送着我们进去。 车子又开了两三分钟,终于停了下来。一个秘书模样的男子早迎候在外面,他冲我做了个跟随的手势,一句话都没有说。我乖乖跟随着他走进一栋高大的浅灰色苏式建筑,脚下的地毯很厚,厚到扔一个摔炮上去都不会发出声音。 很快我们来到一间会议室前。秘书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让我进去。 我进屋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两枚黄澄澄的金印。 这两枚金印有巴掌大小,颜色斑驳,印纽是一头飞熊,很有些意思。奇怪的是,它们两个的造型一模一样,至少我扫这一眼过去,没看出任何分别来,就像是放在镜子前一样。它们被小心地盛在一个玻璃罩内,底上还铺着一层深红锦毯。玻璃罩周围站着十几号人,大多数都是头发花白的老者,他们聚拢在金印周围,不时窃窃私语。 我正愣神,一位身穿中山装的老人从沙发上站起身,迎面走过来,一名军人在身后寸步不离地跟着。 “你就是许愿吧?”老人的语气很亲切。 “是。” 老人笑眯眯地打量了我一番:“很年轻嘛!今年多大?”我恭敬回答:“刚满三十。” 领导道:“比我正好小三轮,你就叫我刘局好了。”他看到我有些拘束,拍拍我的肩膀,“别紧张,今天叫你过来,不为别的,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两根细线,巧鉴汉金印 他没等我再开口,直接把我拽到桌子旁,指着桌上的两枚金印:“能看出来这是什么吗?” 原来摆出这么大的排场,只是为了让我鉴定古董。我略微放心了些,这是我熟悉的领域。我家传下来一本书,专讲金石玉器,叫《素鼎录》,里面所载的学问够我吃一辈子了,是我们四悔斋的立店之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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