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话羊汤

马承钧

正值隆冬时节，放眼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羊肉汤馆总是热闹非凡。喝羊肉汤伴以锅盔（烧饼），更是冬日里一幅常见的风景了。

羊肉性热味甘，堪称冬补佳品。中华医学认为冬日进补是养生的重要一环，羊肉有助元阳、补精血、疗肺虚、益劳损的滋补之功，《本草从新》说它“补虚劳，益气力，壮阳道，开胃健力”，对腰膝酸软、困倦乏力、肾虚阳痿、脾胃虚寒者有很好疗效。有道是“羊大方为美，鱼羊才为鲜”，羊肉汤实在是一款抵御风寒、增加热量、集鲜美和营养之大成的美食了。

传统的羊肉汤是将羊筒子骨在大锅里熬汤，再将洗净的羊肉和羊杂投入汤锅熬煮，煮熟后捞起切成薄片倒入碗中，冲入滚烫雪白的羊汤，撒上葱花、香菜、辣椒、食盐和味精等，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羊肉汤就告成了。手捧海碗慢慢享用，肉烂而不柴、汤鲜而不呛，喝得大汗淋漓、周身通泰，兼收进补和防寒的双重效果。难怪李时珍也在《本草纲目》中说：“羊肉能暖中补虚，补中益气，开胃健身，益肾气，养胆明目，治虚劳寒冷，五劳七伤。”

前不久，笔者曾到广西采访，在桂林和荔浦喝过几次羊肉汤，其原料是荔浦黑山羊，肉质细嫩醇香，再加“皇室贡品荔浦芋”入汤，喝起来风味独特、自成一绝。 如果在新疆、宁夏，则可享受手抓烤羊肉、畅饮马奶酒的异域风情，定会令人垂涎三尺！四川人则以简阳羊肉汤为傲，简阳羊汤因香气浓烈、味道鲜美被誉为“巴蜀第一汤”。 萝卜素有小人参之称，羊肉汤炖白萝卜也是隆冬里一味养生美食。

史上有“一碗羊羹亡国”的典故。说战国时期，中山国国王为巩固统治地位，大宴宾客，大夫司马子期也来赴宴。国王亲自为大家分羊肉汤时，恰好到司马子期座位时羊肉汤没有了，子期大怒，愤愤退席。不久司马子期投奔楚国，并力劝楚王讨伐中山国。楚王一出兵，中山国便溃不成军，国王也仓皇逃跑了。败亡的中山君喟叹：“万想不到，因为一碗羊肉汤丢掉一个国家啊！”

还有“一碗羊羹升天”的佳话。北魏时河南人毛修之精通烹饪，以羊羹（羊肉汤）获国君宠信而青云直上。《南史·毛修之之传》有云：“修之尝为羊羹，荐魏尚书，尚书以为绝味，献之大武，大悦，以为大官令。”古人喜欢羊肉汤者多矣，大文豪苏东坡有“陇馔有熊腊，秦烹惟羊羹”诗句赞美羊肉汤。《清明上河图》中也有羊汤馆的热闹景象。清诗人杨静亭在《都门杂咏》中云：“煨羊肥嫩数京中，酱用清汤色煮红，日午烧来焦且烂，喜无膻味腻喉咙。”将北京城的羊肉汤，描画得何等细腻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