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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文生 平台上的雪好厚,踩上去嘎吱嘎吱,一条浅沟牵着脚走。外面看起来西海饭店就像一大块雪做成的一样,洁白厚实棱角分明。在一排玻璃前正琢磨着,门突然开了,原来侍应生站里面,将你的意思看得明白。进门的时候给一句温馨的短语。大堂里红灯笼悬着,大的小的交错得好。禁不住细细地看,还有喜气洋洋的年画、窗花、中国结等。很暖很闹的东西从那里升起,也从雪地归来者的心里猛地升起来。 大厅里人气旺盛,沙发里坐着聊天的人,开心的笑漾开着。有韩国人、日本人,也有广东上海人。小孩在走廊里跑,是父母带来看黄山的,碰巧黄山留有那么多的雪。看了黄山又看了黄山的雪,运气真不错。没看过雪的孩子或没看过黄山雪的人是不少的。他们看到了,孩子们蹦跳起来。西海饭店将许多好运和喜欢雪的人团聚到一起。 在北海,我几乎没见到雪,可西海饭店出门就是雪。顺着山势雪躺出美妙的弧线,就像巨大的石膏人体,带着熟悉的意味,让人平生许多感慨。再猛的雪到了黄山也是和柔的,不像雨那样虚张声势。眼前无数的雪片都是悄无声息的,仿佛于无声里培植着春雷。 雪在松树上挂些儿,乳汁般醇厚丰实,它们会顺着枝干点点滴滴地哺育着绿色的光芒。站在雪地里,寒冷舐舔着,发烫似的让人不断地换着脚。此刻,雪也如火焰一样,熔炼着松树的骨骼和性格么?多么好的雪啊!山上有雾的天气比几十年前要少多了,据说一年只有一百来天,黄山松等植物生长主要靠天然水汽补给。黄山的美丽和精气需要雪。历经天空磨炼的雪,除去了杂质,有自己的色彩。一片一片的,一缕一缕的,就像一些晶莹细腻的情思,捧出洁白的石人峰、石柱峰,塑出另一个黄山。雪是流动的,也是凝固的,在时光的罅隙里,在热切的向往里,选择着自己的姿态。它们同样爱美,它们在黄山放纵着脚步,从这座山到那座山,久久地留下行踪,迟迟地忘了归程。 西海饭店像是从雪里升起的一个姿势一个瞭望,面前的石柱峰、丹霞峰恰好豁开大缺口,使它收留了更多的雪。好多年了没有这样规模的雪,下雪是冬天或者说自然的能力,冬天不能没有这样的能力,自然不能没有这样的能力。雪在平地四周融得没有一点影子了,但仍在黄山的峰壑里积攥着,石阶上铺盖着,枝梢上堆砌着,山沟里深藏着。它们和太阳一起发亮。叶子被冰雪包着,一下子大了重了许多,又硬又亮的,稍稍触动便叮叮当当地响,带着银子的质地,响得很远。台湾来了一个写生团。他们为黄山的神奇所惊羡,也为银子一样响亮的叶子,打开写生本或相机,忘情地邀请每一朵雪花。料想不到的花絮飘来了。1月10日,陈小姐从排云亭写生回来,打开房间,偌大的蛋糕堆满洁白的雪意,蜡烛正飘摇着温暖的祝福。她猛地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她十分感动西海人的细心和真诚,热泪从脸上潸然流过。原来服务生从登记的证件上获悉了消息。整个写生团都非常高兴,他们真切地感受到西海饭店的温馨和家的味道。 装点黄山不仅有白雪、真情,还有音乐。早以表演徽州风情而闻名遐迩的西海饭店艺术团,对雪和山有切身的感受、独特的理解,他们是二胡、古筝、笛子的演奏者,也是酒店的员工。他们的演奏流畅潇洒,有着雪花一样好看的效果。多年前我就见过“西海人”,如今,这本一年四期的杂志,变得精致又厚重。不少美文被收集,就像饭店前面收集的闪亮的羽片。它们将员工的精神引领到雪一样纯净美好的境界。太阳出来了,门前的雪没有瘦下去的意思,甚至没有一滴水在浅唱低吟。雪,依然顽强的闪发着洁白的光明,大声地呼唤着脚步。有的脚上套起了防滑链,嘎叽嘎叽的步子更响了。雪地里的浅沟引领着更多的人从西海饭店出出进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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