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雨季

范俊强

与路过青春一样，爱情对于已经娶妻生子的我来说，已经是过去时，再说起那令人怦然心动的字眼和故事，就有些矫情装嫩或者“英雄爱提当年勇”的意味。不过，走过爱情那一站，抵达围城之后，爱情并没有消失——爱亦在，情更浓，只是揉碎并融入点点的生活里。

妻子的单位在家西面的十多公里处，因为没有直达的公交车，每个工作日接送她上班，自然也就成了我的必修课。

前几天，寒流来到郑州，温度骤降，我像往常那样下了班骑着电动车去接妻子回家。从她单位出发时已经七点多了，一路风扬尘飞，寒意袭人，尤其走到西环路的高架桥上，更是风至如刀割，高处不胜寒。我戴着头盔、口罩、手套、护膝，还是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就问坐在后座上的妻子冷不冷。妻子说不冷。我知道她只是在安慰我，因为我腿戴的护膝都已经被风吹透，何况连护膝都没戴的她呢？“老婆，要不你侧着身坐吧，把包放到腿上，也能挡点风，省得冻腿了。”“没事儿，老公。前面车多，你好好骑车吧，真没事儿！”之后，妻子紧紧地抱着我，于寒风中，一路穿过川流不息的车流，穿过两旁的万家灯火，回到两颗心一起期待着的家。

婚后两个人的爱情大抵就是这样吧，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没有过多的亲昵动作，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里平淡得如同一杯白开水。可谁又能否认，就是这样的一杯水，让由天天把“我爱你”挂到嘴边到出门叮嘱注意安全的两个人心甘情愿地分享着，继而衍生出幸福的味道。

婚姻中最浪漫的爱情，“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那时候，再在房前的暖阳下谈情说爱，两个人心中的爱之切、情之烈以及一度揉碎在琐碎的生活中甚至被忽略的眷恋，定会如同岁月镌刻下的皱纹深刻醒目、雪霜浸染过的白发熠熠生辉。

本版插图  涛 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