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 寒

谈好了，出来了，两个年轻人这会儿坐在麦当劳里吃东西了。

女人抿着可乐问：“你啥时去的单身俱乐部？”

男人用手指画着可乐杯，说：“不到两周吧。你呢？”

女人说：“差不多吧。对了，是朋友介绍的吧？”

男人说：“俱乐部经理是我朋友的老战友。”

女人诡秘一笑：“这么说，你早把我钓好了？”

男人就憨厚地笑了。男人看看麦当劳来往的顾客对他俩根本不屑一顾，就大胆地说：“你们女人的观念也太解放了，二十多岁的可以随便跟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

女人申辩：“其实未必，那只是凤毛麟角。”女人脸就红了。

男人见状，就猛灌了一口可乐，说：“我要是女人，也选择一个五十岁的男人。”

女人就撒娇地塞男人一块鸡腿，红着脸说：“你真坏。”

男人边嚼边说：“男人三十一朵花，五十岁的男人就是棵大树了。”

女人又申辩：“只有被生活磨砺过的女人才渴望大树，可我，只喜欢花。”

男人一本正经地说：“难怪有位哲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最愚蠢。你这样会后悔的。”

女人就使劲捏了一下男人的手，说：“嗯！”女人的样子真有些让人怜香惜玉。

男人就开心地笑了。正是女人的样子让人怜香惜玉，他才看中了女人。男人又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看你的观念还是挺保守的。瞧你至今还穿着一条军裤。”

女人羞涩地说：“我喜欢。”女人轻轻地搅拌着可乐。

男人说：“开始，我真当你是军人呢。你咋喜欢军裤？”

女人说：“我从小渴望当兵，可是没有缘分；后来又谈了一个当兵的，还是没缘……”

男人看女人眼里闪动着一丝光亮，十分抱歉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谁知女人反而笑了：“没关系，其实过去的都过去了。”

男人看女人笑了，心里的悬石才落地：“下周六，我们去香山好吗？”

女人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好吧。”

谁说只有恋爱中的女人愚蠢？有时，恋爱中的男人也犯傻呢！瞧，男人在香山等了整整一天都没见女人的影子，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幸亏那天只有满天乌云，没有瓢泼大雨。

男人似乎恍然大悟：女人的爽快里往往包含着背叛，甚至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男人后来再也没去单身俱乐部，却常常独自一个人来麦当劳。

男人终于与女人又见面了。女人这回没再穿那条军裤，而是穿着一身得体、华丽的时装。女人是挽着一个华侨似的五十多岁的小老头的手臂阔步迈进麦当劳的。

女人见到男人那一刹那，眼里没有惊讶，只有感激。

男人和女人终于在洗手间碰了面。还是男人先开口：“祝贺你！”

女人脸上已没了羞涩，说：“谢谢你！”

男人说：“祝贺你攀了棵大树，房子、车子、票子应有尽有，啥也不用愁了。”

女人说：“还有，他想花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这更不用我愁了。”

男人仿佛一下被什么噎住了似的，哑口无言。

女人离开洗手间时，朝他甜甜地挥了挥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