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牡丹

孙方友

牡丹为国花，自从被武则天贬后，名声大增。牡丹花大、繁茂、绚烂，又不畏权势，被文人骚客赋予许多美名：“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自1992年以来，山东菏泽已举办了多届国际牡丹花会，河南洛阳的牡丹花会更负盛名。据说牡丹浑身是宝，牡丹根，俗称“丹皮”，可入药。据最新研究成果透露，“丹皮”含有13种人体必需的氨基酸和抗癌物质。其花粉、花瓣可制作饮料、食品。改革开放以来，每株牡丹的销售价已翻十几倍；日本、美国、荷兰、意大利、新加坡、澳大利亚、英国、德国及中国港澳地区牡丹热长盛不衰，传统的冬季牡丹催花技术，早已有了广阔的天地。据报载，早在1987年菏泽在澳门展出2000株催花牡丹，观众达40万之众，被称为“牡丹盛会百年首见”。1992年5月，菏泽牡丹、芍药干鲜花还获得过美国匹兹堡市国际发明博览会银质奖，享有盛名的“牡丹仙子”，不仅是中国的花王，在世界花卉界，也是极让人注目的。

早在1982年，我就去过菏泽看牡丹；1985年，又去洛阳参加过牡丹花会。听护花师傅们说，牡丹喜温风，细雨,清露,暖日，微云，花泉，沃壤，润三月，五风十雨；不喜狂风，暴雨，赤日，苦寒，蚯蚓，飞尘，浇湿粪，三月里降霜雹。就是说，牡丹为贵族阶级，冰清玉洁才能亭亭玉立，才能傲视群花为王。师傅们说，牡丹盆栽也要技术，上盆前，须晾晒，根变软后汲水快。盆栽土也讲究，最好用肥沙团，忌炉渣。盆底需垫瓦片，花苗居中，要填足土，压实在。浇水时要巧，不能太勤，见干湿为最宜；做到旱须浇，涝要排，遇大雨，盆倒歪；秋天一到，就免水。上饼肥，要发酵，花前花后施，一旬一次，拿芽时，要尽早，便于定蕾。若出现叶斑，喷波尔多。到了冬天，须防冻，最好的办法是将牡丹盆埋入土中——看来，养花是需功夫和细心的，又因牡丹是仙子，是花王，更需呵护。

历代文人骚客写牡丹、画牡丹的不计其数，不胜枚举，甚至连朝廷也爱以此为题，写诗绘画。宋代的宋徽宗将其达到极致，不但自己画自己写，还专门成立画院。因他喜画花鸟画，自然为其献媚者不少。在《宋诗纪事》卷一《徽宗》一章，就留有他不少题画诗。其中有一首“题牡丹诗”是这样赞牡丹的：

异品殊葩共翠柯，嫩红拂拂醉金荷。

春罗几叠敷丹陛，云缕重萦浴绛河。

玉鉴和鸣銮对舞，宝枝连理锦成窠。

东风造化胜前岁，吟绕清香故琢磨。

诗前原有小序云：“牡丹一本，同干二花，其红深浅不同。品名实两种也，一曰叠红罗，一曰胜云红。艳丽尊荣，皆冠一时之妙，造化密移如此。褒赏之余，因成口占。”诗中的“春罗几叠”指“叠罗红”，“云缕重萦”指“胜云红”，对仗工稳，比喻贴切。以“丹陛”、“绛河”形容牡丹的艳丽，与颈联中的“玉鉴和鸣”、“金枝连理”结合在一起，牡丹那雍容华贵的气质便跃然纸上。若非大家手笔，是写不出这种诗的。赵佶治国无道，诗书画堪称大家，此诗虽未流传千古，但也算是至今咏牡丹者的最高级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