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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莲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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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子 著

六莲在一旁,闲也闲不住,动手帮若川整理内务,一面就抱怨若川:“我要是有你的知识,就去做大事,我不会来养鳖!”她见若川没有把汤喝完,便逼着若川喝完,“不喝,伤怎么能好?”若川只得把碗重新端起,笑道:“海南的姑娘,会疼人啊。”六莲脸就一红:“乱说。”

那是一段安谧的时日。六莲煲的汤,冒出香气来,化为了一种无声的歌吟,日日在炮楼绕梁不止。

26、荷塘

六莲煲了汤还不够,又想给若川熬莲子粥,就去约了哥苗,说要到大塘去采莲子。这个时节若是再不去,莲子就老了。哥苗不知底细,当然高兴,以为六莲终于有了兴致,于是便答应。

下午,两人来到大塘。这时候,天气正好,立秋已十多日了,暑热总算退了去,没有了那种蒸笼似的闷气。哥苗的这口塘,在岭凹里一个风景绝佳处,这里的荷,要开得稍晚些,居然还有几个含苞未放的。

两人坐上“泡沫船”,就下了塘,从田田荷叶间穿过,船边扑簌扑簌地响个不停,听起来很舒服。六莲心里有事,没大注意哥苗的欢快,只顾拣大的莲蓬摘,一会儿就摘了一满把。看看将够了,就想返回。哥苗劝道:“你难得来,多玩一会啵。”六莲略一踌躇,说:“好吧。”哥苗就一篙撑下去,小船箭一般滑向水中央。

哥苗见六莲出神,便问:“想什么呢,也想嫁到城里去?”六莲便感到奇怪:“怎么叫‘也想’,难道有谁要嫁了吗?”哥苗说:“你的那些姐妹呀,不是都准备要嫁了吗?”六莲遂把眉毛扬起:“哪个?”哥苗诡秘地一笑:“美芬呢,听说要嫁给镇上阎常委的仔了。”六莲听了,如听到晴天霹雳:“嫁给阎槐树?不可能!”说这话时,她手一松,莲蓬差点儿全都散落了。哥苗就说:“怎么不可能,美芬难道连你都瞒了?村里已经议论好几天了,有人见他们两人,在镇上亲亲热热的。”六莲心里不舒服,就撇一撇嘴巴: “我怎么一点不晓得?”她此刻,既有如释重负之感,又不想为美芬感到高兴。虽和美芬闹翻有些时日了,但美芬这件事完全瞒着她进行,六莲当然觉得别扭:自己的闺中密友,与曾向自己求过婚的阎槐树好了,这等于无视她对阎槐树的蔑视。不过她又想,这二人,倒也很般配,反倒是自己毫无着落,不知将来怎样?

船行水中,划破了一片风荷的影子,六莲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哥苗一直盯着六莲,静默了一会儿,忽然说:“六莲,你嫁给我吧。”六莲一怔,不相信似的看着哥苗:“你说什么?”哥苗眼睛望着别处,喃喃道:“我也可以过上好生活的。”六莲呆了呆,拍了下船帮:“哥苗,不要再说了,送我回吧。”哥苗猛地涨红了脸,低下头不再说话,默默地撑船。

等船拢了岸,六莲丢下一声“辛苦啦”,上岸就要走。哥苗在身后忽然“哎”了一声,六莲就止住脚,警惕地听他还会有什么话。哥苗仍是不敢看六莲,低头插好竹篙,鼓了鼓勇气说:“……城里人,终归是靠不住的。”六莲强压住火气,只淡淡说了句:“那是我的事,你不要管。”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27、沸腾

却说霍半压服了鳖场,心里很得意,走出了这一步,棋局也就活了。为此事,霍半与县城的一位收香蕉的客商谋划,说好由双方出钱,趁中秋之前,请个琼剧团来唱一场大戏,一来是为笼络人心,二来也可为自己造一下声势。

霍半的这一豪举,给乡人带来了意外惊喜。多少年来,村里谈不上有什么声色之娱,年幼一些的,竟不知道电影为何物。上一次请戏班,都还是八年前的事了。现下堪堪要来到中秋节,有这举动,岂不是好!

演戏当日下午,鳖场早早就收了工,待若川看热闹回来时,众工人正围着井台洗涮,一派欢天喜地。洗罢,也都学着乡人,换了光鲜衣服,只待夜饭一吃完,就去看戏。正在这当儿,六莲跑了过来,一进门,险些与若川撞个满怀。六莲脸上飞起一团红,躲了躲,就急急地对小郭说:“你们怎还慢腾腾的?快出两个人,先搬凳子,去占位子。”小郭觉得稀奇:“还要占位子?”六莲嗔道:“在乡下看过戏吗?现在不搬凳子去,等下,就只看人头吧。”老金闻言,从屋里冲出来,一拍巴掌道:“对呀,这年头,不抢还能得到啥?快走快走。”他打量了一下六莲,故作惊讶状:“小妹,是你吗?你若不说话,我眼睛都花了,还以为是剧团的七仙女哩!”六莲便给了老金一个白眼:“你眼睛不花,心花了。我不跟你说,你留着精神,去跟马寡妇交流吧。”众人一阵哄笑,便纷纷搬凳子去了。

到了五点半,太阳稍一偏西,两辆威风凛凛的大巴就驶进了村。人们一阵欢呼,拥了上去。那车上,坐满了男女演员,个个眉清目秀,望之若仙人。戏台上的高音喇叭骤然爆响,一支当红的流行歌曲《心太软》冲天而起。小村就像炭火上煨的一锅水,终于烧沸了!稍歇,一串黑色轿车鱼贯入村,这是镇书记、镇长光临了,村庄更是轰动。车在祠堂门前停好,一行人气宇轩昂地下了车。霍家的人赶紧上前,把领导直接带到了霍半家中吃席。

再说这边厢,六莲带着工人们占好座位后,就回了家,匆匆做好饭,三下五除二地吃完,马上进了闺房。屋里的光线已经暗了,她拉亮灯,在镜子前坐下,静下心来,要做那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今日里,姑娘家的装扮,是不能随便的,谁都知道“佛靠金装,人靠衫穿”,对镜施妆,务求光彩,倒不是专为哪一个人,而是为女子之间心照不宣的较量。她六莲,已不是个小女孩了,这次又要与白助理在一起看戏,当然要以最靓的样子出现。她就是要让人羡慕。至于将来是怎样?她也不存奢望,只是当下就要比人强。

整个下午,六莲心里就像长了草,在房内几进几出。而吴老伯坐在院子里,却依旧只是淡淡地吃着烟,听那远远的喧嚣。不一会儿,六莲化好了妆出来,一只绿发卡俏俏地斜插在头上。老伯见了,只眯起了眼睛笑,一句话也不讲。六莲脸孔微微红了一下,喊了声“阿爸”,心慌慌地就要走。老伯点点头说“你先去吧”,忽然又幽默了一句:“莫非阎家的仔,也要来吗?”六莲便一顿脚说:“阿爸,不要再提他了,好啵?”老伯就笑:“好好,不提啦。”六莲又埋怨道:“那些闲话,听不得的。”说着叠了一方手绢,在衣袋里放好,便一阵风似的走了。

28、戏场

六莲走到鳖场门前,听见小楼里哄闹声不断,知道里面还在吃饭。想进去和鳖场的人一起走,又怕老金笑话她的盛妆,想想便硬起心肠,扭了头,独自去了戏场。广场上,人已来了不少,演员们吃罢宴席返回,在后台雪亮的灯光下正忙着化妆。戏场里,乡人们东走西逛,打躬握手,高声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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