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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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莲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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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子 著

此时,恰巧有两个人,从路边走进了茶坊——是美芬和阎槐树!按本地乡俗,马上就要做新娘的美芬,是不能到婆家去的,但美芬放心不下槐树店里的生意,时常来看,两人就经常携了手,一起到茶坊来坐。那美芬也是一眼就看到了六莲,不由就呆住了。六莲站起身,直望着他们俩。若川看看,猜想定是六莲的熟人,便也站了起来。美芬只得硬着头皮,拉槐树一同过来。六莲为槐树和若川做了介绍,两个男子便握了握手,都不知说什么好。美芬见六莲脸色灰暗,就很担心:“怎么累成这个样子?你爸身体怎样了?”一句话触到了六莲的痛处,她眼睛立刻红了。美芬便一下慌了:“六莲,我对不起你。”六莲摇摇头,拉起美芬的手,说:“美芬,你嫁到什么人家,都没有错,好日子是谁都想过的。”美芬听罢,禁不住热泪盈眶,抱住六莲道:“六莲,六莲!不管怎样,我们都是姐妹啊!”六莲也哽咽起来:“我明白……”说着,两人便抱头痛哭。

美芬拭了拭泪,说:“我们就要摆酒了,不方便请你。以后你到镇上来,我们单独请你。”六莲咬住嘴唇,点点头,小夫妻俩就走了。六莲坐下来,翻开阿爸的病历,眼泪又不住地落下来。若川便说:“这是命,我们就来扛吧!”

37. 热吻

在茶坊里大哭了一场,六莲把多日的积郁宣泄出来,心里感到清爽了许多,因惦记阿爸,就想早些回。离开茶坊时,若川竟然生出一丝留恋来。若是没有这么多苦恼事,常和六莲来坐坐,该是很惬意吧。

返回时,两人在路边等了半天,也搭不到便车,索性就从山间公路徒步回去,一路上说笑,倒也轻松。老伯的病终于有了着落,若川便觉心里敞亮不少。在山路上走,沐着暖暖的风,抬头便能看见秋山如画。一条窄窄的公路,盘旋着向山上伸去,那些林木和草,都有热带植物蓬勃的鲜绿。他就想,这一片山河,只有生活极贫与心灵极富的两种人,才有福消受吧?看看身边走着的六莲,正是豆蔻年华,吸纳了山间的灵气,发荣滋长。她在这个年纪,生正逢时,应该比自己活得更好些。时光流走得快,一代人就要过去了,另一代人就要来接替了。

若川大步疾行,六莲就在后面喊他:“不要走那么快么!”若川回头,见六莲的精神一好,神态马上就恢复过来,此刻,她走过一片开得如火的簕杜鹃,挨着花丛在笑,像有千言万语的样子。若川看了,又爱又心痛。这时六莲忽然问:“哎,你说,人的梦想能实现吗?”若川说:“当然能。”六莲就问:“那么,到月球上去呢?”若川大笑,说:“只要你想,就不难。”六莲便一笑:“那么,我有一个梦。”若川想也不想就说:“我也有一个梦。”六莲猛一下停住脚:“你?”她脸颊绯红,直直地望着若川。若川心头一热,伸手一揽,就把她抱在了怀里。两人交颈相拥,彼此的体温,透过了衣衫。在他们身后,是仿若火焰的簕杜鹃,直冲秋空……若川只觉得,天地间的事物,于此时都已不存在了。

一个长长的热吻过后,两个月以来飘忽的情与欲,总算有了一个稳稳的着落点。两人互相看了又看,只是微笑,只是迷醉。余下的路程中,他们手牵着手,不时停下来吻,时光都陷落在激情中。这样的肌肤之亲,对于爱侣的感觉,是换了一种全新的境界——所亲所近的,既是那人,又仿佛不是那人。六莲紧搂住若川,把自己的头重重压在若川颈边,头发上的香气,使人眩晕。若川已好久没享受到这样的依恋了,只觉得这样的亲昵,太过强烈。就这样,一直走到村边,见远处有人迹了,两人便不敢再亲热,隔开距离并排走,只以四目相对,像还有无数的话要说。

在岔路口上,要分开了,六莲只是低了头,轻轻说了句“回家了呀”,就扭头跑了。刚才在途中,虽然谁都没说出惊天动地的盟誓来,但在一刹那间,两人的生命,就像是并了轨一般,再不能设想哪天会分开。

38. 心愿

鳖场快要开饭时,六莲忽然从老屋跑来,进门就招呼若川:“阿爸要请你去喝酒。”若川一怔:“喝酒?送他去县城看病的事,你说了吗?”六莲一脸焦虑地说:“说了,但他没有说话。”若川遂疑疑惑惑地起身,与六莲一同出来。

若川问:“你说,你阿爸会不会答应去看病?”六莲叹口气说:“不知道。”若川于是感慨道:“你阿爸,就是金子!”到得老屋门口,六莲却不进去,对若川说:“阿爸跟你有话说。我已经吃过了,去邻居家坐坐。”说罢脸忽地一红,就跑开了。

老伯招待若川的酒菜,仍是很简单。饭桌是摆在了堂屋里,若川一坐下,就发觉,自己正面对着八仙桌上的赤脸关公像。老伯这样地郑重其事,显然是有重要的话要讲,若川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但是酒过三巡,老人家却只一味地寒暄,并不切入正题,这使若川倒有些疑惑了。老伯细细询问了若川的家世。听若川说起父母情况,老伯就不断满意地点头。又听说若川是刚离婚不久,老伯便显出有些诧异:“可惜了!”

再说到若川的工作,老伯就单刀直入,问他收入如何。若川答了,老伯很吃惊:“这一点点钱,够用么?”若川无言,只叹了口气。老伯便又问:“以后想留在海口了?”若川说:“当然,永远不想走了。”老伯便哈哈大笑,问道:“这是什么道理呢?”若川说:“气候好,人心也不那么躁吧。”老伯听罢,沉思良久,才又说:“不过,年轻仔,还是要到更大的世界去闯荡,我这个人,吃亏就在年轻时没走得太远。”若川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就脱口道:“人在年轻时谁不冲动,老伯,你……”老伯忙用一个手势,拦住了若川的话:“我是良心不安。我命苦,是天罚。只是想到六莲跟着我,吃了这么多苦,我太不忍心。”若川就说:“六莲她,你不用担心。”老伯听了,眼睛便有些湿润。

若川弄不清,老伯为什么今天有兴致聊家常,几次想把话题拉到老伯的病上面,却被老伯轻轻岔过。待两人渐渐都有了些醉意,吴老伯便端起烟筒,吃一口,吐一口,慢慢地说道:“治病这件事,六莲已经对我说了。你们是去打探了我的病情吧?”若川想辩解,老伯却制止道:“老天给我一条命,它什么时候来索,是天意,我就这么等着。今天请你来,是想谈谈六莲的事。”若川闻言,不由一惊,以为自己与六莲的隐秘,已被老伯察觉。正惶惶不安间,听得老伯又说:“六莲虽不是我亲生,我却待她如骨肉。现在她想去海口,我依她。但我不大放心……”说罢,就打住了话头,一口口地吃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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