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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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美国航母当大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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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牧师就在小小的告解室里进行谈话。没想到听完我的问题,他愣了一下,估计是以前没遇到过这类问题吧。所以他支吾了一下,开始“打发”我,说美国不会这样的,美国海军也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战士,最后劝我多祷告。

对于他的开解,老实说我不满意。但我又能期待什么呢?他又不是移民局的人,我既然选择了对他倾诉,就应该敞开心扉去聆听。

由此我倒是更为深刻地理解了宗教在美国海军的地位。除了有做礼拜的固定时间和场地,每天晚上熄灯之前5分钟,在全船广播里都有牧师的讲话。

我认为,在美国,宗教分担了司法管制和道德建设的很多任务。可以说宗教彻底融入了美国人的生活中,这是一种比较入世、细腻且具有指导性的精神力量。比如美国人结婚后重视家庭,对伴侣和子女富有责任感,比如社会上讲求人人平等,比如承认所有人都是神的子民等,都是由宗教精神而引发的有利于社会进步的观念。包括美国海军在内的美国人的精神气质,也与宗教密不可分。

22.中美撞机!

2001年4月1日,中美撞机事件发生。我从网络上得到的消息是,一架美国海军EP-3型侦察机在中国海南岛附近海域上空执行侦察任务,中国海军航空兵派出两架歼-8战斗机进行监视和拦截,其中一架僚机在中国海南岛东南70海里(110千米)的中国专属经济区上空与美军飞机发生碰撞,中国战斗机坠毁,飞行员王伟跳伞下落不明,后被中国确认死亡,美国的军机则迫降海南省陵水机场。

事件发生后,船上很多人来跟我聊天,从一等士官到普通士兵都有。大家的开场白基本都是:“What's up?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撞我们的飞机?”我马上反问:“什么怎么回事?撞你们,那是因为你们飞到中国了吧,离我们太近了吧?”他们又说:“我们以前经常那么飞!”看来,老美还觉得自己挺正确呢。

海军的态度也是如此,船上为此事甚至都没有开过会,可能海军的高层认为根本不需要惊动到官兵吧?或者是高层们开会了,但“精神”传达不到我们小兵这里?

从那以后,好多人都意识到中国和美国可能会发生战争,所以会和我讨论,问我一旦打起仗来我会怎么办。就像上一次发生台海危机一样,我的回答也没有改变:赶紧当完4年兵走人,老子可不想遇上这种情况!

23.我差点儿被飞机削掉脑袋

第二次出海,因为工作正式进入甲板上方的重点区域,我从最初的几天日班调整到了夜班,日夜班的交接班就是12小时的轮换,即早上7点和晚上7点交接。可以说,夜班相对比日班要危险,这是可以想象得到的。各种飞机在夜空里飞离甲板,再从漫天星空里瞬间降落在甲板,能见度自然比白天要差很多。而且为了尽量减少暴露目标的情况产生,航母上并不是灯火通明,只有坐标灯和少数的指示灯闪亮,甲板上工作的人员还要依靠手电照明。这种危险性随着演习和战争状态的临近而愈发凸显。在这种情况下,我每个晚上都和各种飞机的起起落落擦肩而过。

那一天的气候非常恶劣,应该有六七级的风浪,船体明显有倾斜和摇摆,虽然因为船体很大,摇摆的速度不大,但是倾斜度很大。再加上大雨,能见度也很低。那天我们正进入实战任务。我在指挥着我们自己的预警机进行飞行前的准备工作,就站在黄色生死线的边缘,脑后不停地传来轰鸣的飞机降落的声音,一架架战斗机刚刚执行完任务返航,回船进行弹药和油料的补充。等到返航的飞机安全返航后,甲板上会指示其他准备起飞的飞机进入起飞跑道。由于天气比较恶劣,很多飞机经过多次尝试降落没有成功,或者是降落时没有挂到缆绳上,或者是因为飞行控制不稳定直接放弃降落,进入高空做下一次的尝试。其中有一架飞机进行强迫性的降落,可能是因为油料不够,在多次降落尝试未能成功的情况下,它歪歪扭扭地降落在甲板上,机翼从我所站的位置呼啸而过。我的后脑能清晰地感觉到强风扫过,把我的身体冲击得向前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旁边不远处的一个战友做出要扶我的动作,还好我没有摔倒。那架飞机终于安全降落了。

事后,在场的人说,他们以为我被飞机翅膀扫到了,那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如果我当时头部稍微向后倾,就可能被打到,后果可想而知,那架飞回家的雄猫战机差点儿就砍掉我的脑袋!

虽然当时每个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但我真没有觉得害怕。可能是在那种夜以继日的危险氛围里,自身完全进入了状态,根本不容你去想。但是,事后一想起来就会脊背发凉。也许哪天我就死了?这算为国捐躯吗?难道我要死在异国他乡?值不值得呢?作为一个战士,不管是为了谁,坚守职责,置生死于度外,是每个国家的军人都会自豪的吧?

像任何职业一样,“军人”也有风险,而且更高。目睹甚至亲身经历了几次事故,我越发理解了军官常对我们说的:对军人来说,最大的危险来自安全,而非敌人。

其实一到波斯湾,每个人都会觉得紧张,尤其是第二次出海时我长期在甲板上工作,更容易感觉到美国海军的航母到达波斯湾时的紧张情绪。那种全船戒备的气氛完全可以用“战争状态”来形容,经常是头一天满满一舱的导弹,第二天就都不见了,哪儿去了?都投到伊拉克了!

24.我上了“军事法庭”

他叫萨林纳斯,是我的P.C师傅,本来我们是搭档,因为他是士官,我是一等士兵,也算上下级关系。他的脾气很差,部门里有很多人都怕他,越这样他越嚣张。平素我跟他是井水不犯河水,尽量不招惹他,但后来我已经是P.C了,觉得没必要受他的颐指气使,他就开始烦我了,觉得我为什么不像别人那样凡事都听他的。

那天,我刚从甲板上完成一项任务,走下楼梯。萨林纳斯明明看见别人都在休息,却偏偏让我再上甲板去擦飞机。我说:“我刚下来!喝口水、去个厕所行吗?”没想到他马上就火了,大喊“Do!Now(现在去干)!”边喊边把脸“压”在我的脸上一样,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我也不想再忍耐了,我们就像两只瞪着眼睛的公牛一般,互相骂起来,撕扯起来。他一下子就把他的头盔摔碎了,还把我摁倒在地,骂骂咧咧,什么“Fucking Chinapig”(万恶的中国猪)!因为他说我这个,我最讨厌的一句话,我也没客气,也开始动手了。要不是战友们来劝架,把我俩拉开,还真不知道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呢。虽然他跟我差不多高,但他可壮实多了,不过我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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