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

李绍光

以前，总埋怨父亲处事漫不经心，现在，深深感觉到父亲有着隐隐的担忧。

大雨倾盆，电闪雷鸣。我加班回到家已是凌晨1点，“吱扭”，轻轻的开门声刚响，迅速传来了一个厚重的声音：“是儿子吗？”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慢慢醒过神，猛然看见父亲的房门留着一道缝，一双水肿的眼睛正布满担忧地看着我，父亲操心我还没有回家，始终没有入睡。此时此刻，一种无名的思绪涌上心头，“儿出家门，父担忧。”从此，我对父亲体宽心大、不理家事的认识慢慢改变了。

早晨散步，中午下棋，下午打牌，80多岁的父亲十多年如一日的习惯，如今没有丝毫改变，不问油盐，不思穿戴，不管外事，我对父亲根深蒂固的观念到现在从来没转换，但是对父亲粗中有细的认识却日渐加深。上个月，有几天我发现父亲的饭量大大下降，脸色一直不悦，因为忙还没来得及问，忽然一天中午，父亲把我叫到他的房间，吞吞吐吐地说：“我听说你刘哥出事下来了，你从不讲公家事，我也没问你。”哦，我明白了，原来父亲是因为当局长的老乡出事而食之无味，心底有忧啊！“我们单位的职能与他们不一样，责任与其他人无关，没事！”“好，那就放心了。”父亲紧皱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顺手拿起一个苹果，也没擦洗，就咬了一大口。“走，下棋去！”父亲哼着戏曲走出了家门。那天，父亲心情是一个月来少有的好！

走进父亲的房间，常有我和妻子及姊妹们购买的水果、点心及外地名吃，老是吃得少，放的时间长。当我走进他的房间，他总是让我吃这吃那，有时刚从外边吃饭回来，他一开口，我就会很生气地说，肚子还会装下？这时父亲不再吭声。我儿子上学回来，他就把儿子叫到他的房间，给他鲜果子吃，有时儿子不愿意吃，有时他看着孙子大口大口有滋有味吃，会开心地大笑。“好东西让老人先吃，让孩子吃。”父亲以前过惯了穷日子，心底还是这样的观念。其实他不知道现在的孩子不节省，在外边买的食品比他给的花样多。我告诉他这个现象，他说着听进去了，言行上依旧还是老样子，看来这是父亲永远无法摆脱的担忧。

古语云：“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是啊，儿行千里母担忧。病时，深深一吻；难时，紧紧拥抱；平时，唠唠叨叨。这就是深深的母爱。但是，父爱如山，是你坚强的后盾；父爱似树，让你在庇护下健康成长；父爱伟大，内心更有搁不下对儿女永远的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