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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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信国学大典》
甜葡萄 酸葡萄
阝舌 卣(yǒu)
“迂腐”的人
等待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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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结果

子 方

一天在街上走,我突然愣了一下,想:刚才走过去那个女人是谁呢?那么面熟,一时却想不起。其实那是一个穿着相当邋遢的中年女人,就是贱内在一旁,看我频频回头神不守舍,也不会吃醋的。猛然间,想起来了,她是我的老邻居雅丽。十几年前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好姑娘,怎么突然间变成了这副模样呢。

她的仪容和神态早已告诉了我一切:她还是个单身。我们刚认识时的那个高傲挑剔的美丽公主到哪儿去了?想当年,看着同龄人一个个名花有主,有了归宿,她总是一副不屑一顾的口气说:我才不急呢,等不来好的,绝不凑合。她的个人条件的确不错,仰慕者和崇拜者不说多如牛毛,一个班总是有的。但她却一直在等着等着……终于等到一脸皱纹,青春不再了。她搞的究竟是什么名堂,是不是充满象征和暗示的行为艺术呢?

小的时候,我就经常因此而上父亲的当。街上来了卖西瓜的,我说:我要吃西瓜。父亲说:等下次吧。结果就把我糊弄过去了。长大了点,我要买自行车。父亲说:别急,等爹手头松泛点。结果,他老人家手头紧了一辈子,我想骑着一辆自行车像个花花公子似的上街兜风的梦想也就随风飘散了。

等待就是希望着什么。其实,最可靠最好的东西就在当下。因为当下,正是我们在以前某个时候的希望。我们希望长大,不是大了?我们希望上名牌大学,不是上了?我们希望当官,不是当了……但人生的过程,本就是一个麻烦不断、追求不断的过程,所以我们的希望才一个接一个,总是不断。

我有个朋友,多年前向我吐露过一个心愿:写一部长篇小说。我听了他的构思,的确不错。他说:等忙过手头这些琐屑事儿,心情好点,马上动笔。多年过去了,最近见到他,才知道他身体不好,医生告诫再不能劳累了。我听了,马上想起安徒生的故事。一次,安徒生正在写作,突然发现墨水瓶里没墨水了。安徒生冷笑一声,扔了蘸笔,不再写了。这个故事便被安徒生叫做“一个干枯在墨水瓶里的故事”了。为什么?因为他知道写作是一刻也不能耽搁的事儿,一等就过气了,不是那么回事了。

但其实,我们一直都在等待着什么。我们舍不得花钱,一块块积攒着,想等着退休后再去享受。结果,等到我们想吃好东西的时候,牙却咬不动了,也没胃口了;想去旅游,腿走不动了;想穿好衣服,没有心情了;想和朋友们聚会,找不到人了……更可悲的是,那些钱可能再到不了我们手里了——孩子要出国留学,你给不给?孩子要创业做生意,你给不给?孩子要花钱娶老婆,你给不给?给吧给吧……更加可悲的是,你人都不在了,钱还在银行存着,成了一个没有主人的空户头了——据说这样的空户头越来越多了。你到底等来了什么?

人都老得太快,却聪明得太迟了。记着:当你有能力善待自己时,立刻就去做。千万不要为了虚幻和未知的未来,把你当下实实在在的幸福耽误了。

人一个年龄段有一个年龄段的烦恼。世界上永远也不会有那么一天。在那一天,你可以松一口气说:我一切都顺遂心意了,问题都解决了,麻烦事都没有了。不会有的,你别傻等了。那结果就是和现在一样的一天。

更何况,人没有麻烦的时候可能就真麻烦了,那就叫空虚无聊了,因为世界已经不需要他了,他活着已经多余了。果真如此,他就离得抑郁症不远了,这真是太可怕了,所以,人有时还是多点麻烦的好。

等待虽然是一个大骗子,但没有时间的验证,你根本识破不了它的骗局的。一旦验证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你早都成二百五了。所以,别再等待了,你就行动吧,给妻子买一束玫瑰花……不要只在爱人过生日的时候才点上蜡烛,现在就点上,开始浪漫吧……用最好的床单;最炫丽最漂亮的衣服不要只在特殊的场合才穿,记着,今天就是最特别的一天,别再等待了……现在就开始人生的浪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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