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铺天盖地的宏伟里，剩下来。寒意和往事被动用过多少回？积雪还在飞呢，朝着一天天一点点的深处小起来。

不要抬头，瓦楞和目光托举着残雪。影子和重量，带着黯淡的斑点。

冰雪里挣扎的语言，触动着沟边的草叶，带根的咏叹柔顺地服从荒野。竹丛，沙滩牵动的记忆，落在小舟的侧面。从西往东，差势在高低里展开着。低矮的行动丝绸一样柔滑，细弱的口气如同农家的炊烟，我知道已经很难浸漫青石铺卷的脉络。时断时续的感慨，不时高过秆子上的草穗。

一种口气吻合着多种期待。活动的尾声，仍然保留着清澈又洁白的范围。一粒沙子，让一河的水波分裂了，半个冬天足以让拍岸的惊涛倒退回来。洗了无数遍了，孤寂更加冷艳。群山的包围里，多少道路和时间仍在绵延，总有缺口让雪花覆盖起所有的成功和失败。

一番热闹发生在沙子上

扬起的力量在空中闪亮，滑下的争论泛化了。潮流里，雪白和湛蓝深化起反复的较量。浪花扶正石头，大海挺出坚定的瞭望。不动的决心，让轰响的事件碰得泪流满面，伤痛哗啦啦地跌下，苍白苍白地大团喘息，仿佛刚刚爬过大山。

翅膀在空中画着界线，压低的气流感觉到了渺小里的强大。每一根翎羽，带着令箭的锋芒。不可能将一切概括了，那些白云都在上面，更多的飞翔被淡化。虽然风暴不会刮跑大海，顶多让安静不断倒塌了，然而飘展的努力还在稳稳地向上！

好一番热闹发生在沙子上。落定的命运被再次推翻。无数的赤脚奔忙着，踩中的都是灼烫的海滩。柔软的组织已经千孔百疮，不断修改的还是寸草不生的现象。晚到的喊叫穿插着，飘荡着，仿佛大海给翻了个底朝天。沙子之间连着阳光，细小的漏洞不可避免的金黄了。

黄 山

石头垒加石头，看起来挺疙瘩，其实都是通顺的。一种意志原先就有了吗？还是既成的事实，来一番鬼斧神工？通天接地的气韵震古烁今。多少回，我都看呆了，瞧！勾缝的地方来几朵白云，再来几棵青松。在天空里一个劲地白下去，在苍穹里一个劲地绿色葱茏，不管动魄惊心何其久远，还是近在咫尺。

我到过那里。好像是一种表达，或者是激情的冲动。粗壮的铁索冰凉着手掌和心跳，绝壁之上，轻轻地滑过羽翅一样的青春。如今一岁岁的年纪，将我垒加得饱经风霜，然而记忆里的狂风，雨条，雷声，仍在时时撼动我的人生。石头的空隙足够八九个人躲一场风暴，一个弥天大夜就在面前黯然发生。半个时辰，四十分钟吧，天地清明。烟岚飘逸，时聚时拢。松针上的水珠硕大无朋。砸下的声音，天籁一样透明，引人注目和倾听。不过鲫鱼背上仍然风起云涌，一步步的台阶不改胆战心惊。

一些事物搬到天空，不一定依照惯常的秩序。青松高过云朵，而云朵同样低过脚步，泉水飞跑着，就像一些紧急的情况要告诉眼睛。

阮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