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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多数人支持林彪的意见,主张打。

毛泽东只能苦口婆心地一再阐述不能打的理由,却未能说服众人。最后毛泽东也着急了,提出如果要打,他就辞去前敌总指挥的职务。未料想坚持打的人也针锋相对:“少数服从多数,不干就不干。”

现场一表决,毛泽东当然是少数。于是会议通过了攻打打鼓新场的决定。毛泽东刚刚担任了6天的前敌总指挥职务被撤销,所遗空缺由彭德怀暂代。

这实在是个连张闻天也觉得尴尬的局面。作为中共中央负总责之人,6天前他刚刚提议毛泽东任前敌总指挥,6天后又不得不在自己主持的会议上认可了毛泽东的辞职。

遵义会议成果眼看将毁于一旦。

挽救局面的是周恩来,更是毛泽东自己。

天黑了,失去总指挥职务的毛泽东才理出一个办法:找周恩来。周恩来仍然是军事上下最后决心的负责者,而这个“最后决心”还没有下。

毛泽东是提着一盏马灯来到周恩来住地的。周恩来后来回忆说,毛泽东要求攻打打鼓新场的命令晚一点儿发,再想一想。毛、周二人在屋里作了一番讨论。周恩来采纳了毛泽东的意见,当晚21时即以军委名义发电要部队集中,以便寻求新的机动。第二天一早又开会讨论,到底把大家说服了。

取消了打鼓新场战斗,毛泽东的前敌总指挥地位便自然恢复。

毛泽东后来常常说,真理往往在少数人手里。这句话他有深刻的体会。井冈山“八月失败”前,就是少数服从多数,举手通过返回湘南,损失了二十九团。红四军“七大”上,也是少数服从多数,举手表决选掉了毛泽东的前委书记。遵义会议以后,又是举手表决,几乎使其刚刚担任的前敌总指挥职务被撤销。

这回争论后,为使军事指挥真正机动灵活,不再出现会议讨论行动方针、争论不休以致举手表决局面,毛泽东向张闻天提议成立“三人军事领导小组”,全权指挥军事,成员为周恩来、毛泽东、王稼祥。

张闻天也觉得军事指挥通过会议实施明显不行,自己对打仗又不熟悉,便完全赞同。在3月12日的政治局会议上,“三人军事领导小组”的提议被通过。

这便是与博古、李德、周恩来“老三人团”相对应的周恩来、毛泽东、王稼祥“新三人团”。团长是周恩来。

毛泽东从遵义会议后就成为“周恩来军事指挥上的帮助者”,到二渡赤水后前敌司令部总指挥、3月12日“新三人团”的实际负责者,用了将近两个月时间,终于进入最高军事决策机构并掌握了决策权。中共中央变换军事领导的决策才最终完成。

3月13日20时“新三人团”发布第一个战略方针《关于我野战军战略方针的指示》。基本设想是在消灭黔军的战斗中调动周浑元、吴奇伟纵队,相机歼灭。

掌握了决策权的毛泽东,还是要打周浑元。

3月14日,“新三人团”发布“我野战军决心以全部力量,于明15号绝不动摇地消灭鲁班场之敌”。鲁班场之敌即周浑元。

3月11日至14日,周浑元率第二纵队三个师先后进至鲁班场,驱赶老百姓伐木砍树,在周围山上修工事、挖战壕、筑碉堡,布成一道道障碍,以阻击红军进攻。

面对这些不利条件,红军指挥员中提出了不同意见。

彭德怀、杨尚昆3月13日19时向前敌司令部提出:时间局促,地形对我不利,敌人阵地工事坚固,我们考虑无攻破周敌的可能;建议迅速脱离当面之敌,控制仁怀、茅台西渡,以吸引滇、川两敌向西,来寻求机动。

建议中所提“时间局促,地形对我不利,敌人阵地工事坚固”,正是后来红军攻击失败的原因;而“控制仁怀、茅台西渡,以吸引滇、川两敌向西,来寻求机动”,也恰是后来采取的方针。

但这个建议当时未被采纳。

15日拂晓,战斗打响。红军向周纵队第五师阵地正面进攻,遭到猛烈反击。10时许,向敌3个师的阵地全面进攻,均被敌重机枪的猛烈火力所压制,屡攻不克。双方鏖战至13时,敌机在士兵白色标志引导下,向红军阵地狂轰滥炸,压得红军抬不起头,伤亡不断增加。黄昏,红军以密集队形实施连续冲击,仍不能得手。战至天黑,因敌占据有利地势,只得停止攻击,与敌对峙。19时许,周敌开始向红军右侧迂回。黔军两个团也尾追红军至鲁班场东南永安寺附近。为避免受敌夹击,红军遂撤出战斗,于15日夜转移到茅台、仁怀地域。

鲁班场战斗失利。

对中国革命来说,每一次失败,都蕴涵着成功;每一次成功,又都潜伏着失败。

鲁班场战斗的失败,又不得不放弃赤化贵州的战略方针。

正是这些失败,这些“不得不”,使作为中国革命领导人的毛泽东越来越踩实脚下的土地,越来越趋近只有脚踏实地者才可企望的胜利。

赤水不是逍遥津

3月16日晚,红军放弃在黔北建立根据地的计划,于茅台县开始三渡赤水,向古蔺、叙永方向前进,一副北渡长江的姿态。

很多描写这段历史的书籍都认为,三渡赤水使蒋介石十分恐慌,以为红军又要北渡长江,所以急令川军防堵于西,黔军沿赤水河防堵于东与南;滇军向赤水河靠近;中央军周浑元、吴奇伟实行尾追。

其实蒋介石没有那么惊慌。

他当时的确摸不清红军的战略动向,但鲁班场战斗红军啃不动周浑元部,他感到红军已经没有很强的战斗力了。从国民党的资料看,蒋介石起初担心红军继续向东与贺龙、萧克会合,于是严令封锁乌江,以图歼灭红军于乌江以西的巴黔大道地区。红军突然间三渡赤水,他就判断红军很可能要分散游击,化整为零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基本不相信红军还有北渡长江的实力了。

在蒋介石一系列命令下,湘军李韫珩部东开,在遵义城周围修筑碉堡;上官云相第九军在桐梓、遵义间修碉筑路;刘湘进至长江以南叙永、赤水城、土城、古蔺一带修碉封锁;龙云以孙渡部进至毕节以东地区修筑碉堡。蒋介石声称“如许大兵,包围该匪于狭小地区,此乃聚歼匪之良机”,若再不消灭红军,“何颜再立于斯世!”

红军再次面临千钧一发的时刻。

三渡赤水预定进至的古蔺、叙永地区已三面受敌,回旋余地十分狭小;若敌人碉堡封锁线形成,又将出现第五次反“围剿”局面,红军再去打破将十分困难。紧急关头,以毛泽东为首的红军前敌司令部于20日17时当机立断,决定四渡赤水,在赤水河东岸寻求机动。

3月16日晚三渡赤水,到20日晚决定四渡赤水,仅仅间隔4天。若是今天,4天时间连战略方针的草案都拿不出来,更远远谈不上完成由此方针向彼方针的转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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