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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定了老婆吃这套，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见妻子没反抗，心里更是有了底，就接着哄：“我错了老婆，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吧，我真的是一时糊涂，下午说的那些都不是真心话，我是怕失去你才那么说的。我——”

没等他说完，晓岩突然毫无征兆地发作，用胳膊肘狠狠地顶了他肋骨一下，从他怀里挣脱。

任大伟疼得弯下腰，小声说：“……你怎么还动手啊！别让孩子听见。老婆，有什么话咱说出来行吗？如果你觉得打我解气，那行，随便你打。”

顾晓岩面无表情地抱起床单往外走，到门口终于开口了，让他把衣服换下来塞洗衣机里，一会儿她一块洗。冷言冷语，面若冰霜。

“衣服？今儿刚换的啊！”任大伟不解。

“我嫌脏！”

顾晓岩一晚上都在家里忙碌着，擦地、洗衣服。整个屋子地板锃亮，床单、被罩、衣服晾满了阳台。整个过程她一直一言不发，也不拿正眼瞧任大伟。任大伟无奈地看着妻子，不知如何是好，让她别折腾了，都忙活一晚上了，劝她去睡觉。顾晓岩跟没听见似的，仍旧机械地打扫着卫生，仿佛想把家里发生的一切，全部擦掉。

“老婆，你别这样儿好不好？”任大伟蹲下身子，一把抓住妻子的手。

顾晓岩猛然挣脱掉他的手，终于开腔了：“别碰我！”

任大伟哭丧着脸说：“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这么折磨自己好不好？”

顾晓岩站起来，没搭理他，摘下橡胶手套走进卧室。任大伟也想跟进去，门却擦着他鼻尖关上了，差点儿拍他脸上。

他压低声音敲门：“老婆，你把门开开，咱俩……”

没等他说完门就开了，晓岩抱着枕头被子出来，麻利地在沙发上铺好。

“哎，你这是干嘛啊？至于吗晓岩？咱俩从结婚到现在可从来没分过床，就为那事儿你至于这么对我吗？我明儿还得上班呢！”

不管任大伟怎么说、说什么，顾晓岩始终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铺好沙发转身回了卧室，在里面反锁上门。

任大伟实在没力气再哄了，颓然地坐在了沙发里。

强势的女人会直接爆发出来怒火，暴风雨过后要么和好要么分道，简单直接。温婉的女人则会选择不停地做事，一方面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一方面能让男人胡乱猜疑心慌，两相折磨。

第四章 求婚、结婚、离婚

1.画一对婚戒，我们是爱人

作为男人，欧阳剑选择的方式，也是逃避！眼前的感情烂摊子，他暂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欧阳剑想把注意力转到工作上，却根本静不下心来；想不接电话不回短信冷落顾晓珺，愈是这样，一看到手机反而愈发想念对方。

欧阳剑瘫坐在操场边，面沉似水地望着斜阳，身旁的手机在剧烈抖动，他却不敢伸手去碰。

“你到底怎么回事欧阳剑？为什么要躲着我？”身后是顾晓珺的厉声呵斥。

欧阳剑回头，脸上的诧异稍纵即逝，他又恢复了一脸冷漠，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有些事，我还没想清楚。”

顾晓珺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憔悴的样子，有些心痛，仿佛看穿了他的心里的纠结，就点了点头，静静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操场上不时地有一对对的小情侣走过。“你看，年轻真好。”欧阳剑淡然笑道。

“你这算是什么？无奈，还是无力？”顾晓珺没有配合他的感伤。

欧阳剑摇摇头，这种无奈、无力，除了他自己，别人无法代为感受。

顾晓珺咄咄逼问：“你倒是给个话啊？躲着我就能完事了？你一个大男人有点儿责任心好吗？”

“我承认……”欧阳剑慢慢地开口，“我是有些悲观，可现实就是如此，我不得不接受。我原来以为我们俩可以无所顾忌地在一起，可现实是，我比你大了将近二十岁。我还有多少时间？等我死了，火葬场炉子里一炼，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呢？到时候你怎么办？谁对你负责？”

原来如此，顾晓珺终于知道了欧阳剑的顾虑所在，也想明白了那天在医院，自己老爸对欧阳剑说了什么了。顾晓珺若有所思，随后反问：“你说过想娶我的，现在还想吗？”

“当然，我想和你朝朝暮暮，长相厮守……”欧阳剑的语气急切而又无奈，“可这些想法都太自私、太狭隘了。让你幸福，而且是长久的幸福下去，才是我最大的心愿。”这些温暖的话语背后，都透着唏嘘。短短三天时间，欧阳剑仿佛老了很多，脸上，心里，仿佛一下子就老了。

顾晓珺静静地看着欧阳剑，良久才说：“我明白了。”转身就走。

望着本想厮守终生的女人的背影，欧阳剑内心阵阵酸楚往上涌动，不由伸手企图抓住顾晓珺那渐远的脚步，却只触到一团空气。

愣神间，顾晓珺突然转身回来，单膝跪地，一本正经地说：“欧阳剑，我向你求婚，你愿意娶我吗？”

欧阳剑呆怔住了，张了张嘴巴，却没吐出一个字。

顾晓珺继续言辞恳切地说着：“我要跟自己爱的人相濡以沫，而不是做别人眼中的般配夫妻。人一辈子能轰轰烈烈地爱几次？只要跟自己认定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有十年的好日子也值了！欧阳剑，老天爷让我认识你一定是有原因的，我绝不会轻易放弃。”

这些真真切切的话，每一个字都击中欧阳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的眼眶已经红了，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无语凝噎。

“我都跪半天了，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啊！”

“晓珺，我……”

“大老爷们儿，别扭扭捏捏了。我是个独立自主的成年女人，我有能力为自己负责，也有能力判断谁能让我幸福。”顾晓珺说着，就从包里掏出支笔，抓住欧阳剑的手，在他和自己的无名指上，各画了一枚戒指。

欧阳剑有些恍惚，顾晓珺这个反串求婚，让他更加不知所措。顾晓珺站起来，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给你打个记号，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顾晓珺的人了。明天早上八点半，带着身份证户口本到民政局门口等我！”说完，她再次转身快步走开。

欧阳剑还愣在原地，看着“戒指”满脸错愕。

靠坐在办公椅上，欧阳剑还在端详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慢慢地，脸上不由浮现出阵阵老夫聊发少年狂的笑意。

夜深人静，月朗星稀。小区黯淡的灯光下，一个男人抱着个纸箱子蹑手蹑脚地跑到一栋楼下，抬头望了望高处的一个窗口，还亮着灯。这个人正是欧阳剑，他把箱子放下，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空地，开始忙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