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对对联

郭文沫

明末农民起义领袖李自成，世人只知他勇猛的一面，实际上他也有很好的文采。年轻时吟诗作对，留下了不少有趣的故事。

十六岁时，李自成在家乡关帝庙跟一位老秀才读书学习。由于他思维敏捷，对的对子不仅合辙押韵，对仗工整，而且对出句来意境深远，非同一般，使人瞠目结舌，深得老秀才的喜爱。

一个夏天的晚上，他跟老秀才正在屋里念书。忽然，屋外狂风大作，“哗哗”地下起了瓢泼大雨，不一会儿，风停雨住，雨过天晴。

老秀才带李自成走出屋外，空气特别清爽，一轮明月挂在空中，满天的星星也一闪闪地眨着眼睛，老秀才看着这么好的夜景，忽然来了兴致，想了个对句让李自成来对，正好检验一下他的学习，老秀才说的上句是：

雨过月明，顷刻呈来新境界。

李自成抬头望着月亮，心里想着：如今朝廷腐败，又赶上闹灾荒，饿死的人数都数不过来。老百姓被逼得没活路，接二连三地起来造反。这乱糟糟的世道也该换个样了！于是他马上对出了下句：

天昏云暗，须臾不见旧江山！

老秀才听了，非常高兴，逢人就夸李自成是他教出来的好学生，胸怀大志，日后必然有所作为，前途无量。

当地知府冯驯，是个颇有才华的人，本是官宦后代，年轻轻的就升任知府，听说了李自成的故事后，心里颇不服气，想和李自成一比高低。

一日，他下乡办案，专程来到关帝庙。命老秀才唤来李自成，冯驯看李自成衣服破烂，长相一般，一个村野男孩，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于是他装腔作势，傲慢地以自己为题，出了一句上联：

冯二马，驯三马，冯驯五马诸侯；

冯驯以“五马诸侯”自居，狂妄自大，李自成心想，一定要把他的傲气压下去，于是他镇定自若的对道：

伊有人，尹无人，伊尹一人之宰。

冯驯听了，不由大吃一惊，暗暗佩服李自成的才华和志向。但他不甘心，继续出题道：龙门三级浪。李自成对道：平地一声雷。

这时候，冯知府原先以“五马诸侯”自居的高傲气焰，顿时烟消云散，荡然无存，舌头伸出老半天，也没有缩回来。他对老秀才感慨地说：“此子才华过人，出语不凡。将来出山，我辈望尘莫及。”

因欣赏李自成的才华，冯知府便安排李自成在驿站当驿卒，闲暇时间，叫李自成进府对对联。李自成起义以后，冯知府暗中给了不少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