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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岩挣脱开任大伟，面无表情地转身出了厨房。

“你这是冷暴力！”任大伟声调加了几度。

顾晓岩折返回来，用凌厉的目光盯着任大伟说：“我冷暴力？好，你不是要谈吗？那谈吧！”

任大伟又蔫了，声调降下来，说：“你这也不是好好谈的态度啊？”

“你在乎我的态度吗？你要真在乎我的态度，会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那种事吗？任大伟，我觉得我已经不认识你了，听了你在咖啡馆说的那些话我才明白，结婚这些年，原来你一直在敷衍我！我承认我是很单调、很保守、很无趣，你在外面干什么我可以不闻不问，可你不能把那女人带到家里来，在我眼皮子底下，在孩子面前！”沉默了多天的顾晓岩像火山爆发般，一下子把憋在心里的委屈全倾泻了出来，“——你知不知道那天是什么日子？乐乐的生日！八年前的那天，我忍着疼把你儿子生下来，那种疼差点儿把我撕裂了，那天是乐乐的生日，也是我的苦日！你在这一天、在我眼皮子底下跟情人寻欢作乐，你是不是觉得这么做很刺激？很享受？”

“不是……”任大伟低下头说，“你听我解释——”

顾晓岩说：“还有什么可解释的？任大伟，我现在看着你都觉得恶心，你站在我面前我都想吐！我现在才认清楚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大骗子！”

被骂得面红耳赤的任大伟终于爆发了，为了压住顾晓岩的声音，他大声说：“说够了吗你？你以为我喜欢在外头找刺激呢？这件事全是我自己的原因吗？我在外面做生意，每天有多少事情要打理，多少人情要走动，多少压力要我一个人承担？你主动问过吗？你问过我一次吗？每次我想跟你聊聊天，说说工作上的事儿，你不是忙孩子就是忙你爸妈，你就在乎家里这一亩三分地儿，对其他的根本就不闻不问！这些情绪我总得发泄出来吧？”他咽了一口唾沫接着说，“你说我是骗子，对，我的确是个大骗子，我骗了你多少年你知道吗？不管我在外面碰到什么难事儿，只要回到家我绝对是一副轻松愉快的嘴脸！我为了生意跟人喝酒喝得胆汁都吐出来了，你除了让我少喝、不能喝就别喝，除了这些你还说过别的吗？”

顾晓岩冷笑着说：“所以你就到外面找人，是吗？”

任大伟抿了抿嘴，说：“晓岩，我不是不爱你了，我也向你认错了。但你除了记恨我以外，能不能也反思一下你自己？”

顾晓岩扭过头去不再说话，激烈地争吵突然归于沉默。半晌，任大伟打破寂静，说：“我去接乐乐。”他前脚刚带上门，顾晓岩蹲下号啕大哭。

5.同学会上的猫腻

酒店大包厢里已经聚了不少人，欧阳剑和几个教授、老师以及男同学坐在一桌，旁边那桌是女生。他近日健身小有成效，不但精神抖擞，特意选的衣服也显出他身材的轮廓，引得在座同学大呼其逆生长。

欧阳剑一笑，跟大伙儿侃侃而谈起来。正聊得酣畅，包厢门开了，顾晓珺一身火红的低胸连衣裙惊艳登场，引得所有人一阵惊呼。欧阳剑跟她四目相对，正要冲她笑，突然发现她身后还跟了男人，西装笔挺，白净斯文，手还搭在晓珺腰上。

欧阳剑端详半天，问旁边的学生：“顾晓珺身边这个，好像不是你们这届的学生吧？”

那同学告知，顾晓珺前几天就打电话问能不能带家属，估计这是她男朋友吧？没准儿是未婚夫。正说着，顾晓珺已经挽着程斌来到欧阳剑这桌。她略带歉意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程斌。在座的各位，年长的是我们老师，年轻的是我同学，待会儿坐下一聊就都认识了，我就不一一介绍了。”

众人落座，顾晓珺和程斌串到了欧阳剑这桌。欧阳剑看看她又看看程斌，两人郎才女貌，有说有笑，这老教授有点儿坐不住了。

人齐了开席，饭桌上学生们串桌敬酒，谈笑声此起彼伏，气氛好不热闹。

欧阳剑心里有疙瘩，找着程斌聊：“小程在哪儿高就啊？”

“银行，大客户经理。”

顾晓珺插嘴说：“你可以向他们推荐一下你们银行的理财产品。你不理财，财不理你，是这么说的吧？”

“我看可以，一来我们可以赚点儿棺材本儿，二来也算大家为你们结婚添砖加瓦。”欧阳剑笑着说，“不过事先得说清楚了，成了你的客户，红包我们可就省了！”

周围人都当成了玩笑话，只有顾晓珺恶狠狠地瞪了欧阳剑一眼，说：“欧阳教授，您可太小气了，留那么多钱干吗？又不跟我们似的，还得攒钱结婚！”她故意把重音落在“结婚”俩字上。

欧阳剑这会儿也故意不迁就顾晓珺了，跟她贫上了：“这话可不对啊，我也是单身，我也想留点儿老婆本儿啊！”

不明所以的程斌，完全不知道这两人拌嘴背后的互相较劲，接茬说：“对了，我们银行有个大姐，算是我师傅吧，也是单身，要不哪天给你们牵个线儿？”

欧阳剑呵呵一笑，显得很有兴趣地说：“哦，多大年纪？”

“四十五六吧。”

“年龄倒是很合适。”欧阳剑说着偷瞄了一眼顾晓珺，后者怨念地回瞪了他一眼，起身说：“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欧阳剑想了想，趁乱也起身离开了。程斌见顾晓珺离开的时候神色异样，这会儿又发现欧阳剑脚步仓促，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

顾晓珺对着洗手间里的镜子定了定神，掏出口红补了下妆，一出来，发现欧阳剑靠在洗手间门口的墙上，看着她说：“我想跟你聊聊。”

“有话饭桌上聊呗！”顾晓珺语带不屑，她还在赌气，说完就侧身闪过欧阳剑想走，被他一把拽住。

“撒手！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你松不松手？不松我喊人了！”

欧阳剑脸色有些难看，说：“你今天这是什么意思？向我示威？”

“怎么，吃醋了？早干吗去了！”顾晓珺抱着胳膊侧脸说。

“我只是说咱们的事情缓一缓，又没说不娶你，更没说分手。你这算什么？你就这么急着嫁人？”

“我就是着急，碍着你什么事儿了？明儿我们就领证儿去！程斌年富力强，做事情不拖泥带水！我就喜欢这样儿的，这才叫男人！跟你似的，有点儿风吹草动就推三阻四，你就不是个男人！”

欧阳剑急了，俯身过来双手撑墙，把顾晓珺圈在了里面：“你再说一遍，我怎么不是男人了？”

顾晓珺跟她较上劲儿了：“我就说了，你不是男人，你娘们儿似的！怎么着，还想动手啊？”

喷着酒气的欧阳剑突然一把抱住晓珺，摁住晓珺的脖子，强吻上去。顾晓珺起初还挥拳挣扎着，很快就变成了无力的扭动，最后瘫软在了欧阳剑怀里。两人在走廊里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两人四瓣嘴唇炽烈地交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