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所有人都愣住了。顾晓岩说：“你们都听好了，我跟任大伟离不离婚，跟你们谁都没关系，这是我们家的事，我们自己解决，别人管不着！”

顾晓珺在老爷子身后多了一句嘴：“姐，这才是你家！”话音还没落，顾晓岩嫌恶地看了她一眼，抡起板凳就向自己妹妹扔了过去。顾晓珺一声尖叫抱着脑袋躲开，小板凳砸在茶几上，“哐当”一声，碎了一地。

顾晓岩瞪着眼睛，神智有些恍惚地嘶叫了一句“我没家”，就转身跑下楼去。任大伟呆立片刻，也赶紧跟了下去。

4.借酒消愁愁更愁

车子在马路上安静地行驶着，车里也安静得让人压抑。

顾晓岩坐在副驾驶上，默然泪流满面。任大伟的手搭着方向盘，不时地偷看坐在身边的人，想说些什么打破令人窒息的气氛，却始终没有开口。

“任大伟，你能答应我三件事吗？”顾晓岩忽然开口了，声音不大，但任大伟似乎听到了积极的讯号：“行！只要你能原谅我，别说三件，三十件三百件都行！”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你可以放心。”顾晓岩面无表情地说，“第一，以后当着外人咱俩是夫妻，私底下你是你，我是我，不许你再碰我。第二，你在外面干什么我管不着，但你那些脏事儿不许带到家里来，更不许带到孩子面前，影响孩子。第三，我会尽快找工作，以后你只管出乐乐的抚养费，我不会再花你一分钱。”

“这……”任大伟顿时蔫儿了，说，“晓岩，咱不这样儿行不行？你这不是家庭冷暴力吗？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钝刀子剌肉谁受得了啊？”

晓岩冷冷地说：“停车。”

“干吗呀？咱别开车的时候闹行吗？”任大伟不解。

顾晓岩不由分说，解了安全带就要拉车门，任大伟赶紧靠边停车。顾晓岩临下车抛下一句：“我打车去接乐乐。这两天你先别回家了，我跟孩子说你出差了，等你脸上的伤好了再说吧。”说着伸手拦了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看着出租车绝尘而去，任大伟直接把车开到了欧阳剑的办公室楼下，准备上楼，正赶上春风得意的欧阳剑吹着口哨出来。欧阳剑看到他眼眶上的瘀青，不由吃了一惊：“怎么了这是，让谁揍了？”

任大伟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地说：“妹夫，能陪我喝两杯吗？”

欧阳剑勉强地点了点头。

包厢里，摆了一桌子下酒菜。欧阳剑皱着眉头坐着，任大伟在对面一杯又一杯地灌着自己。

“难怪晓珺说家里出乱子了，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你找我也没用，这事儿我爱莫能助。”欧阳剑打破沉默。

任大伟摆了摆手，说：“我就是想找个人陪我喝点儿，想来想去也只有你了。咱俩都被老爷子打过，算是难兄难弟吧。来，干一个！”

欧阳剑摇头没接，任大伟自顾自地干了，端着空杯子继续絮叨：“五百多万的生意呀，就这么让老爷子搅和了，还当着全公司的面儿把我摁地下打了一顿！我活该，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忍了！可我最受不了的是晓岩还给我脸色看，也不吵也不闹，就这么晾着我、臊着我，这不是冷暴力是什么？我都快被他们逼疯了！真是一失足就成千古恨了，我太憋屈了我！”

任大伟给自己的酒杯满上，接着喃喃道：“我就干了一回对不起晓岩的事儿，就一回，一回就给抓了！还是对方主动的，你说我冤不冤？”

“在女人眼里，一回和一百回没有区别。递到嘴边的肉，里面往往都藏着铁钩子呢！”欧阳剑也叹了口气说，“事已至此了，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你是说——离婚？”任大伟红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我要真想离婚，至于这么低三下四吗？可事到如今，这日子也没法往下过了。”

欧阳剑说：“按理说这件事我不该掺和，本身我不是老顾家的人，老爷子本来就看我眼中钉肉中刺的，何况你这又是作风问题，搞不好我就得引火上身。可是——你要是真能迷途知返，帮你弥补了这段婚姻，说不定老爷子对我的态度会有所改变。”

见欧阳剑愿意帮忙，任大伟的眼睛一亮，说：“你这是实话，接着说！”

“夫妻在一起到了一定年头，大都会经历一次考验，这是个转折点，过去了，相安无事天长地久，过不去，分崩离析劳燕分飞。你都已经倒霉成这样儿了，再不济还能怎么着？努把力说不定就否极泰来了呢！这样吧，再见到晓珺，我旁敲侧击的帮你垫几句好话，让她劝劝家里人，不过丑话咱说前头，但凡这事影响到我跟晓珺的关系——”

“明白，明白！到时候你撤你的，我不怪你！来，妹夫，我敬你！”

另外一个摊上，顾老爷子自个儿也找了个大排档，几个串儿加几杯扎啤，喝起闷酒来。

刚仰脖把啤酒灌进嘴里，忽然有人把一杯满满的扎啤又墩在了他面前，老爷子抬头一看，是二女儿顾晓珺。她自己也端了杯扎啤，跟老爷子碰了下杯，喝了一大口，说：“还没消气呢？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妈心里比你着急，你把她一个人扔家里算怎么回事儿？喝完这杯赶紧回家吧。”

“唉，我想不通，我就是想不通啊！”老爷子摇着头说，“任大伟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儿来？以前多好的一孩子啊！真是看走眼了，白疼他这么些年！”

“这件事其实真不好说，刚知道的时候我也生气，可冷静下来想想，以任大伟的年纪、地位、经济条件，身边不乏这种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生扑，这对一个生理结构正常的男人来说的确诱惑太大。”顾晓珺又跟老爷子碰了碰杯子，接着说，“就事论事，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年轻的小姑娘靠出卖青春获取物质安全感，男人有点儿臭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这种事情太常见了。”

老爷子埋头听着，没说话。顾晓珺说：“说回到任大伟身上，您搅和了他的生意，又出手打人，他还能忍气吞声来负荆请罪，就说明他没黑着心的想当陈世美，这事儿还有商量。”

老爷子抬头看了看晓珺，疑惑地看着她，说：“依着你——这婚不能离？”

“这事依着谁都没用，最后得我姐自己拿主意。说到底这是人家夫妻俩的事，咱们都是局外人，越掺和越乱！”

老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5.殃及池鱼

门铃响了，胡子正刮了一半儿的欧阳剑去开门，是顾晓珺。她婀娜地倚着门说：“突击检查，看看家里藏着狐狸精没！”

“回头我把你照片摆客厅里，别说狐狸精了，肯定百鬼不侵！”欧阳剑笑着把她让进来，自己接着去卫生间刮胡子。

顾晓珺闻到了酒气，就跟着到了卫生间门口，突然换了一口咄咄逼人的语气问：“你刚才到底干吗去了？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欧阳剑先是一愣，说：“我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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