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版:城市表情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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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母亲的心松绑

付秀宏

有一段时间,我很久都没有回家,大概有一个多月的光景。平时我总是一周回家一次,那一段时间,为了赶写一部书稿,几乎终止了一切个人活动。等我忙完回家看妈妈时,她动情地说:“宏啊,突然好几个礼拜不回来,想见却见不到你,心里揪得像系着一根绳。”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里系着一根绳,妈肯定是挂着一个念想,放心不下我,心被这根绳紧勒着,她一定很难受,只有瞅见了儿子,心儿才能松绑吧。

春节前,在深圳打工的亮仔,突然提前回家,老妈妈看到儿子,竟然泣不成声。年后,亮仔走得早,“我都还没看够呢,又要走了。”老妈妈摩挲着儿子的衣裳,絮叨了28遍,絮叨一遍就是给心捆上一根绳。

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文友,叫路来森,他是一位高中语文老师。有一年,因高三复习冲刺,很长时间没有回家看父母。等他忙完一阵,腾出时间回家时,母亲忽然说:“你知道吗?你整整两个月零九天没回家了,这是你最长时间没回家了。”路来森愣住了,母亲竟记得如此清楚。

两个月零九天,她一定是掰着手指头数过的,日子是水儿清水儿清的,心却是皱巴巴的,没得舒展一天。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计算着、等着儿子归来。

作为儿子,老路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考虑到这一层,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主动打过,他突然对母亲有种说不出的内疚感。

这天,老路在家里喝了一些酒。临走时,他对母亲说:“娘,我抱抱你。”母亲很难为情,老路含着热泪说:“娘,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待这么长的时间才回家看你了。”说着,泪唰唰地流了下来。母亲突然明白了,对着大家说:“哎,我的儿呀,心就是软。”

是呀,儿女的心一软,父母的心就跟着明媚起来了。捆着心的绳子,便只有随着这份感动跳舞的份儿了,全没了捆劲儿。无论一个儿女,多么卑微或多么有名,母亲对他们的挂念,只有儿女到场才能化解,儿女到家了,母亲心里的绳子也就飞了、没了。

刘德华在自传《我是这样长大的》中有一段写得很好:人总是越长大才越能体会到自己对妈妈的重要。忙是对的,但不能因为忙而忘了做儿女的应尽的孝心呀。有一年冬天的夜晚,刘德华突然回家,母亲来开门,刚进门,他搂着母亲肩膀说:“妈,今年的圣诞,咱们一起去旅行。你想去哪里玩呢?”母亲看着他,笑得很开心,像一个小孩子等到了心爱的玩具。其实,母亲并不是喜欢游玩,而是喜欢和儿子在一起呀。

给母亲的心松绑,很简单却又很难。一要心里惦记着,二要嘴里惦记着,三要用时间的滴答惦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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