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光荣牺牲”的战将

刘 杰

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开国将领中，晏福生中将的两次“光荣牺牲”极具传奇色彩。

晏福生，原名晏国金，1904年2月28日生于湖南省醴陵县鸿仙乡，1927年7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28年初参加醴陵暴动，同年参加红军，历任湘东独立师第三团副官，红六军团十七师四十九团政委，第十八师、第十六师政委等职。

他的第一次“光荣牺牲”，是在湘鄂川黔苏区反“围剿”战斗中。1935年1月，蒋介石纠集十万大军，分六路向湘西根据地扑来。红二、六军团集中主力，寻机在运动中歼敌。4月，晏福生指挥四十九团参加了陈家寨战斗，当他率该团二营冲进寨时，发现一股敌人突破红军阵地后向西逃窜。他来不及调动部队，只带了警卫员冒险追去。战斗胜利后部队进行总结，却发现团政委和他的警卫员都不见了，派人多方寻找未果，都以为他们牺牲了。吴正卿团长在会上提议：“为晏福生政委默哀三分钟。”正在全团指战员默哀时，晏福生和他的警卫员扛着缴获的枪支，押着几个俘虏回来了。同志们破涕为笑。

第二次“牺牲”发生在长征途中。为掩护红六军团主力突围，1936年10月7日，晏福生率红十六师抵达甘肃天水罗家堡时（该师师长张辉两日前在天水娘娘坝战斗中牺牲），与赶来围堵的国民党军主力发生惨烈的遭遇战。正当他率部拼杀时，一颗炸弹在他近处炸开，右臂顿时血流如注。危急关头，他用左手掏出密电码本交给警卫员，纵身跳下身旁陡坡。敌人蜂拥而至，战士们只得撤离。军团政委王震得知他负伤失踪后，立即派两个营的兵力返回搜寻，但寻遍战场，仍未发现他的踪影。次日红二、六军团胜利到达刘家坝作战斗总结时，王震在干部大会上沉痛地提议：“请大家起立，向晏福生同志默哀三分钟。”

庆幸的是，他跳下陡坡后被草木阻挡，滚进一个土窑洞后昏了过去，很快被一对农民父子所救。10月8日他换上便装赶到刘家坝时，红六军团已转移了。他架着伤臂，一直追到通渭仍未追上。尽管伤臂溃烂，身体虚弱，但他决不放弃，走到大水头地区时晕倒在路边。当地农民将他救回，问明情况后深受感动，将他抬到水暖堡地区红三十一军的一个师部，而老首长萧克恰好是该军军长。经过大半个月的追寻，已经瘦得没了人形的晏福生，终于追上了部队，但他的右臂因严重恶化不得不截肢。于是继彭绍辉、贺炳炎后，红军又多了一位威震敌胆的独臂将军。

从晏福生将军的传奇经历中，我感受最深的是信仰的力量。虽处险境而无惧生死，虽艰难求索而无怨无悔。尤其是在社会转型期浮躁的当下，这种充满奉献精神与执着定力的信仰，更焕发出正能量的时代光芒，更值得我们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