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中的“警察”

张东升

俗话说：老不看《三国》少不看《水浒》。意思是说《三国演义》多讲权谋，上年纪人本来就阅历丰富，再钻研《三国》，可谓老奸巨猾；《水浒》多讲豪侠，年少之人看了，血性方刚之余，又添血勇，于社会于己都不利。那么反过来讲，老看《水浒》，少看《三国》，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文革”时期，因毛主席有了评《水浒》的批语，所以我才看了这个小说。只是那时年少，全然不知就里。一直是浮在外面，所谓外行看热闹而已。

一晃30多年，再看《水浒》，也许是出于职业习惯吧，笔者对《水浒》里的警察人物，多了一些关注。鲁迅先生说，从字缝里看文章。还别说，还真有点其他的感受。

水浒里的“警察”，略略算来，还真不少。大名鼎鼎的武松，景阳冈打虎之后，被任命为阳谷县的都头，估计相当于现在县公安局的刑警大队长吧。病关索杨雄是刽子手、郓城的雷横、朱仝是都头，那个日行千里的神行太保戴宗、铁胳膊蔡福、一枝花蔡庆兄弟是狱头等等，都在衙役当差。就连没有头脑的粗人李逵，也跟衙役有些关联。李逵跟着戴宗在衙役里打杂，颇有些如今联防队员的味道。

但这些人在干些什么呢？

武松怒杀西门庆，因为亲情所系，杀人没有通过法律程序，搞得政府很没面子，被判刑可以理解，但当初知县量才以用，破格录取，还是可圈可点的，比现在考试得了第一而被乙肝，不知要公正了多少；杨雄是与武松恰恰相反的窝囊汉，不提也罢。但细究雷横、朱仝、戴宗、蔡福、蔡庆，怎么也不能称为“好鸟”了。

晁盖因劫了太子党的生辰纲，被上级刑侦部门查出，要捉拿归案，先是所谓的及时雨宋江透露情报，后是雷横、朱仝放走晁盖，完完全全的警匪一家；那个神乎其神的神行太保戴宗，究竟有什么本事呢？文不能拿笔，武不能掂枪，只不过会在脚上拴上两个甲马，跑得比别人快点而已。甲马是什么东东呢？笔者以为，不过是穿越时间，穿越历史之后，现在小孩穿的旱冰轮滑而已，就这点把戏，在那个年代，却蒙上个“国家公务员”，在监狱里管点事情，估计副科也解决了。比及宋江在他管辖的牢里，因为没有行贿便整天黑着脸，横挑鼻子竖挑眼，结果宋江拿出黑道老大晁盖之流的信件，戴宗不仅不敢索贿，反倒酒肉款待，全然不顾自己皇家“警察”的身份。铁胳膊蔡福、一枝花蔡庆呢，一样的狱卒，一样的受贿，一样的里应外合，置国家法律而不顾；鸟人李逵，更是没有头脑，一顿酒饭就能让其拜倒在地，直到宋江以自己的世界观来安排他的归宿，给他下了毒，他还执迷不悟地讲哥们义气。

反观被描绘为反面角色的黄文炳倒是个可圈可点的人物。戴宗利用金大坚的临摹功夫，摹写了蔡京的笔迹，而知识型刑警黄文炳根据印鉴、落款，一举识破了戴宗的造假，撕开了一个跨省黑道组织的口子，可惜腐败的大宋不能保护好敬业的工作人员，不仅城池被攻陷，还弄得兢兢业业的黄文炳身首异处。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由《水浒》中的“警察”腐败我们可以看出，如果没有敬业意识，任何职业都会被投机钻营者摸索出利己的门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也正是有了这些门道，偌大的国家肌体，被一个个蛀虫给腐蚀了。当然了，有了蔡京、高俅之流的高官腐败，正义难以声张是一种必然，更有了朱仝、戴宗之流的知法犯法，国家法律流于形式。所以说要治理好一个国家、一个地区，要有一个合理的严谨的社会制度来规范人的行为；要有一个高尚的信仰来引导民众遵守规则，要培养每个人的文化素质、道德素养，让每个人都能理解规则并知道该如何遵守规则，三者缺一不可，只有这样，社会才能安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