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中雅品话蒲菜

彭永强

蒲菜的知名度并不高，然而，在我的家乡水城淮阳，却几乎人人皆知。

我的家乡淮阳是一个颇有韵味的地方，韵味来自她悠远的历史，小城是伏羲的故都所在地，中国第一个农民起义政权也在那里建立。

小城还有着诗意的菜肴，譬如蒲菜就是颇为典型的一道。蒲菜，即蒲根剥去硬皮后的嫩心，它是乳白色的，有的还有些泛青，晶莹剔透的模样，乍看上去，颇似水晶玉石。蒲菜的做法并不复杂，可以凉拌，亦可以烹炒。凉拌时只需洗净蒲菜，放进热水里汆一下，取出放上油盐酱醋即可。烹炒的工序稍微复杂，也不过是掺杂些肉丝烧炒而已，与平素做菜并无分别。

其实，蒲苇本是一种草本植物，临水或者在浅水域里生长，它的质地比较粗糙，富含纤维，韧性很好，通常用作编织蒲包等。从生物学的角度考虑，蒲苇并不适合入馔，但它后来确确实实成了一道菜，尤其是成了我们小城淮阳的一道特色菜，这跟孔子的遭遇有着直接的关系。

据说在孔子周游列国之时，在陈国水乡（当今淮阳）遭遇战乱，陷于困厄之地，衣食无着，孔子弦歌以求救济，但最终无果。孔子的一位弟子在饥饿难耐之时，只好到水边寻觅果腹之物，竟然发现蒲苇的嫩根尚可入口，清清凉凉，于是乎，师徒们便以蒲根充饥，最终度过这场劫难。

然而，我们现在品尝到的蒲菜，肯定比孔子当年果腹时可口得多了。不论是凉拌，抑或烹炒，蒲菜入口都清脆可口，沁人心脾，如盛夏之夜，沐浴一阵凉爽清风，以这样的菜下酒，身体未醉，心亦微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