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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莉 再过两年就要退休了。 近段时间,退休养老的问题不断提上我家议事日程,在涉及的所有问题中,在什么地方养老便是讨论最多的话题。 记忆中的家乡,虽说不是山清水秀,却也是天蓝、树绿、地肥、人亲。在我的印象里,过去村里的长寿老人很多,本家的一位婶子就活了100多岁。俗话说叶落归根,生我养我的故乡应该是我们养老之首选。 故乡,距离我们工作生活的城市有100多公里。走出村子后的几十年里,也多次把父母接到城里,但父母和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不习惯城里的生活,住不了两天,就想念在村子里的日子,而且年纪越大,越不愿离开村子。对父母的牵挂,一年里隔三岔五总要回村十几趟,但每次回来都是陪父母吃吃饭,说说家常,来去匆匆,很少去仔细观察这个曾经熟悉的地方。30多年过去了,父母已是耄耋之年,我也到了该退休的岁数,便计划着在村里多住些日子,仔细考察一下我们首选的养老福地。 村子还是那个村子,但现在的村子已不是原来的村子了。过去的那种刮风扬尘,下雨成泥的土路不见了,在人们的脚下是平整的水泥路,水泥路通向各家各户,也通向村外。大路上不时有县城开往邻近村镇的班车驶过。家家都用上了自来水,生活的污水,顺着水泥路边的排水沟恣意地流着,一会儿流向路面,一会儿流向路边,最后流向村外的荒沟。没有硬化的地方依然是狗尾巴草、野苋菜等杂草的天下。生活垃圾虽说还堆在路边,但已有了相对集中固定的位置,村里安排专人每天清运。 村口有人开了超市,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每月逢五的集市依然存在,依旧是熙熙攘攘。 老戏台已翻修过,戏台前还修了一个门球场,几位头顶霜花的乡亲正悠闲地打着门球。 村里建起了幼儿园,十里八村的乡亲都可以把孩子送过来。村里的小学还在,三年级以下的孩子可以在村里读书,三年级以上就要到镇上的中心学校上学,住校,周末回家。 村中心还建了一个小公园,广场、喷泉、石子路,一应俱全,只是广场正发挥着晒场的作用,未脱粒的玉米棒子们挨挨挤挤地躺在小广场上回忆着自己曾经的岁月。喷水池里既不喷也无水。 村庄的白天是安静的。街巷里的老槐树没影了,大榆树也不见了。天坑院也填平了,老房子几乎绝迹,头几年回来还能看到的雕花门楼,已被现代模样的楼房取代,曾经宽阔的青砖寨墙,已变身为可以跑汽车的水泥路。 过去一到晚上就黑灯瞎火的村子,也有了路灯的光亮。在路灯的照耀下,有人打扑克,有人在喷闲空儿,时不时传来开心的笑声,乡亲们的生活平静安闲。 吃过晚饭,老伴咳了起来,我也觉得嗓子有点不舒服,便拉起老伴和闲来聊天的三哥走进村庄的黑夜里,走向秋收后的旷野中。秋收后的旷野是宁静的,通往村外的大路上,除了我们仨,路上没有其他行人,偶尔会有汽车、摩托车、电动车闪着灯光从身边呼啸而过。透过灯光,滚滚粉尘在光柱里随着气流上下翻腾。抬起头,不是阴天的日子,却看不见天上的星星,月亮的影子也是模模糊糊。不远处有闪烁的灯光,灯光是从高墙封闭的院子里透出来,高墙大院的上空,隐隐约约有飘向空中的烟雾。不太灵敏的鼻子闻到一股股说不清的气味。这气味,不是玉米收割后的清香,也不是新翻土地的芬芳。三哥告诉我,那些冒烟的院子是小化工厂,烟是从那里放出来的。这些厂子都是这两年才盖起来的,别的村子建厂富了,我们村也学着别人的样子建工厂搞工业,这样的厂子村子周围有好几个,听说效益还不错。 隔天,去了祠堂。修葺一新的祠堂大门紧锁,门口那两只有着上百年历史的石狮子座不见了踪影,一问,才知早已被贼人盗去。 住了几天,老伴一到晚上就咳。咳得让人听着难受,我也时不时地咳几下。去了村卫生所,没有查出原因,医生开了止咳的药,并叮嘱多喝水多休息。按照医嘱,药也吃了,水也喝了,状况依旧。老伴觉得可能是水土不服,忧心重重地说:如果一直这样,咱得选别的地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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