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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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得知消息的宋子文得意地致电武汉左派:“数日内即可莅鄂。”

有枪杆子但没有银子还不行,总司令还是向财政部长低头了。

联手江浙财团!联姻宋氏家族!

1927年1月下旬,应蒋介石的邀请,黄郛从汉口、张群从南昌、戴季陶从上海秘密赶到庐山。

1月25日,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庐山银装素裹,像一个浩瀚无垠的白色海洋,雪凇、冰挂等绮丽景观让人恍如进入童话世界。中国近代史上4位赫赫有名的人物、蒋介石的拜把兄弟——张静江、黄郛、张群、戴季陶却无心赏景,聚集在牯岭仙岩旅馆,为蒋介石谋划战略大计。

张静江身患骨痛病,盖着一条毛毯,尽管骨瘦如柴,但说出的话句句有分量。作为国民党元老、蒋介石导师般的大哥,他向“老三”直言:最后摊牌的时机到了。张静江分析了形势,明确地告诉蒋介石,必须早早“清党”,不能让共产党人掌权……

上海人是在不安和焦虑中迎来1927年的。

多路兵马荷枪实弹向着这个中国最大的工商业城市汇聚。1月15日早晨,寒风中街头报童的叫卖声又给这个城市平添了几分紧张气氛。当日《申报》刊登着美国政府命令驻檀香山和苏伊士的军舰开赴上海、英国驻威海卫的第二舰队以及日本的驱逐舰和巡洋舰纷纷奉调来沪的消息。

这年1月31日,除夕的前一天,有钱人的大门口挂起灯笼迎接农历新年,黑暗中有了点凄惨的红色,浓浓的年味中掺杂着人们对战事的恐惧情绪。

这一日,英国政府命令一支1.2万人的军队迅速驻防上海,以保护自己的侨民。在这座国际都市里常驻有4万外国人。

进入2月,有关打仗的消息不断地刺激着这个城市居民的神经末梢。最新的消息是北伐军先头部队到达了嘉兴,前锋部队已沿铁路快速逼近离上海仅40公里的松江县,在与孙传芳的部队交手后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待什么。

5天后,一场新的暴动又在酝酿中。年轻的共产党人决定在上海举行第二次武装起义,并决定先发动总罢工,等北伐军进入松江一带,就开始起义,响应北伐军。

2月19日罢工开始了,有15万工人参加。到22日,罢工人数增加到36万人以上。

22日下午6时,中共决定把工人总罢工转为武装起义。但由于起义计划泄漏,“建威”、“建康”两舰被迫提前炮击高昌庙兵工厂,各区工人纠察队失去统一指挥,各自为战。已推进到松江的北伐军却按兵不动了,国民党钮永建的便衣队和商团也袖手旁观。工人纠察队孤军作战,缺少支援,次日,武装起义失败。

孙传芳以铁腕镇压,指使上海卫戍司令李宝章派出大刀队,背着“格杀勿论”的大令箭,见到在大街上散发传单、进行宣传的人,抓到就杀,连看传单的人也不放过。

就在江浙财团为寻找靠山打算赌一把时,中国近代史上一位最精明的女人也将宝押在了蒋介石身上。

2月下旬,被誉为近现代中国第一家族——宋氏家族的“掌门人”、孔祥熙的夫人宋霭龄从汉口坐船秘密找上门来了。蒋介石急需宋氏家族的帮助,就像当年孙中山需要宋霭龄的父亲的资助一样。蒋介石知道宋霭龄的想法,她和宋子文不一样。蒋介石早在率军拿下南昌后,就曾经秘密派人到汉口送信,邀请宋霭龄到九江会面磋商要事,以便争取她的支持。宋霭龄接信后,就赶到九江。

宋霭龄并没有下船,而是差人把蒋介石请到船上,与蒋介石作了一番长谈。

宋霭龄是宋家老大,她醉心权势、富有心计而且行事果断。

宋霭龄曾就孙中山身后谁为接班人的问题,考问孔祥熙。

孔想当然地认为:胡汉民、汪精卫、廖仲恺,还有那位老资格的张静江。

当时,外界一致认为,汪精卫、胡汉民和廖仲恺三人最有实力接孙中山的班。孙中山对三人给予了同样的信任,三人还都是广东人。

汪精卫名声在外,他是唯一一个陪孙中山北上并负责起草孙中山遗嘱的人,“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豪气诗句,在民间广为传诵;廖仲恺则是国民党左派代表,曾受孙中山的派遣到日本与苏联代表越飞就国民党与苏联合作商谈;胡汉民担任过孙中山的秘书。孙中山在启程前往北京之前,曾任命他为代理大元帅。

而蒋介石,年轻,资历浅,不过是一介军人罢了。

但是,宋霭龄却笑丈夫目光短浅。她问:“如今谁在掌握军权?”

孔祥熙答:“眼下握有军权的人,当然是黄埔军校校长蒋介石了。”

宋霭龄道:“蒋介石眼下军权在握,野心不小,恐怕最后最有实力接中山先生班的人,也就是蒋介石了。”

此时的蒋介石不过是一个军校校长。在常人眼里,连中央核心层都进不了,做接班人从何谈起?这不得不说宋霭龄的眼光独到。在动荡时代,要成为接班人就要有实力,要有枪有钱。

经过妻子的提醒,孔祥熙细细想一想,算是明白过来了。

宋霭龄一直在寻找机会,靠上蒋介石,现在机会来了。

蒋介石深知宋霭龄最热衷的就是金钱和权势。为此,他把争取宋氏家族支持、扭转不利局面的希望放在这个宋家的大姐身上。事实证明,宋霭龄并没有让蒋介石失望。

一见面,蒋介石就不耻下问:“孔夫人的许多见解,中正十分赞同。现在革命形势变化迅速,不知孔夫人有何新的看法?”

宋霭龄直奔主题,为蒋介石一一分析道来。在陈洁如的回忆录中披露了宋对蒋的一番开导:

你是一颗正在上升的新星,你愿意让你这颗新星下沉得和上升一样快吗?你愿意让共产党的阴谋把你排斥在外吗?今日鲍罗廷的阴谋是企图篡夺你的权力,把它交给加伦将军,你将注定被消灭,那只是时间问题,那是一定的。你愿意不战而屈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逼问蒋介石。

我愿意老实告诉你,你拥有为国民党的目标奋斗的精神,但无独力完成此一大业的魄力。单凭精神无济于事,要完成解救中国,重建中华和制定宪法的大业,需要巨大的势力、金钱、魄力和特权。对于这些,你现在一无所有。你的周围尽是些自私的懦夫和女子。他们只求一己的目标而并不为你着想,你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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