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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挺举苦笑一声,摇摇头,埋头攻读。 顺安想到什么,复拐回来,言辞暧昧道:“阿哥,我……我想让你去趟马家。” 挺举摇头道:“已经告诉过你,我没这闲心看戏。” “不是看戏,是望望齐伯。” 挺举奇怪地盯住他:“望他做啥?” “都到马家看堂会了,鲁家没人,万一有人前去打劫,哪能办哩?” “打劫?”挺举笑起来,“这……太平盛世,朗朗乾坤,啥人会上门打劫?” “我是讲万一。世道乱哩,你不晓得,前阵子余姚县城就有一伙人趁大户人家开堂会时上门抢劫,还杀了人呢。”顺安信口胡诌。 挺举长吸一口气:“阿弟,你讲实话,是否有人去鲁家打劫?” “不晓得呀。我是讲万一。” 挺举两眼逼视他。 “阿哥,”顺安躲闪他的目光,“我……只能把话讲到此处。” 挺举收回目光,加重语气:“阿弟,打家劫舍,人命关天哪!你必须告诉我实情!” 顺安哭丧起脸:“阿哥,能讲的我全讲了。哪能做去,随阿哥你。我……走了。”扭身下楼,顺楼梯直走下去。 挺举略略一怔,带上房门,追下楼梯,见顺安已经拐出院门,朝自家方向快步走去。 挺举连走带跑,不一会儿,远远望见马家的高大院门了。 院子里灯火辉煌,隐约可听出甫韩氏的说唱声。挺举放缓步子,正要走向大门,一条黑影冷不丁闪出,横在前面。 挺举吃惊不小,退后一步,喝道:“啥人?” “嗬,”那黑影逼上来,“真还是贵人多忘事哩。你好好瞧瞧我是啥人!” 黑影欺近,挺举定睛一看,是葛荔。 “是你?”挺举暗吃一惊。想到那日她在大街上的表现,想必是有武功,再想到顺安方才所讲的打劫,挺举脑海里轰的一声,汗毛倒竖,情不自禁地打个寒噤。 葛荔嘻嘻一笑,欺上来:“是本小姐,咋的?” “我……有急事体。”挺举不想与她饶舌应上一句,欲绕开她。 葛荔伸开两臂,左右拦住:“听你脚步,观你气色,倒是像个有事体的。伍生员,你这讲讲,是何事体?” “这……” “哟嗬,你这是不想讲呀。那笔旧账好像还没结哩,要不,我俩就在这儿扯扯清爽?” “我……”挺举也是急了,“是这样,有人这要打劫鲁家!” “啊?”葛荔吃一大惊,“啥人?” 挺举摇头。 葛荔略略一想:“伍生员,我这问你,你到此地,是不是要去通风报信啊?” 挺举再次怔住。转念一想,她问得这般直白,想也不是有鬼之人。但她究底是何来路,挺举实在没底,吞吐道:“我……” “伍生员,”葛荔略一思忖,替他决断道,“报信是万万不可的。鲁家开堂会,二百多号人捧场。你讲有人打劫,万一没有,你作何交代?妄言事小,冲坏人家喜气,害得满城达官显贵虚惊一场,事体可就大喽!” 葛荔所言不无道理,挺举踌躇起来。望着这个思维缜密的女子,挺举觉得她简直有点不可思议,良久,方才回道:“好吧,我不说破,只去探看虚实如何?” “好吧,小女子不误你的大事体嗬!”话音落处,葛荔身子一晃,人就不见了。 突如其来的黑影 挺举一边思索一边走向马家大门,刚好看到齐伯与两个仆役站在门口。 挺举揖道:“晚生见过齐伯。” “是伍公子呀,”齐伯回一礼,“哪能介晚才来?戏台上正热闹哩,进去看看。” “齐伯,能否借一步说话?” 齐伯点点头,跟他走到一边。 挺举耳语,齐伯有点吃惊,怔了下,问道:“挺举,你哪能晓得的?” “我……”挺举迟疑一下,绕个弯道,“是听朋友讲的。他也是偷听来的,吃不准。我是怕万一有个啥事体。” “是哩,”齐伯微微点头,“不瞒你讲,这几日我一直心神不宁,觉得有人监视我。我晓得要出事体,只不晓得事体出在哪儿。你这一讲,一切全亮堂了。” “我叫两个人回去看看就是。”齐伯折进院子,不消一时,带上两个仆役快步出来。 一行四人赶回鲁家,看到大门紧闭。一个仆役推了推,里面闩着。一个仆役正要大叫,齐伯轻嘘一声,压低声音叫道:“小楚,开门!” 没有反应。 齐伯打个手势,指指一边的高墙。那仆役绕过去,翻过院墙,绕过来打开门,弄开门房,果见守门的小楚被两手反绑在门房里的一张椅子上,嘴里塞着一团棉花。 齐伯抽出双节棍,几人也都亮出家伙。挺举寻到一根顶门棍,拿在手中。 “挺举,”齐伯看他一眼,“你就守在此地!” 挺举焦心的是葛荔,摇头道:“没事体的,我也过去看看热闹。” 齐伯没再讲话,率先走去,几人沿墙根摸向后院。 后院一团繁忙,章虎等人正从库房里朝外紧张搬运。齐伯观察一会儿,示意三个仆役藏在暗处,拉挺举径直走过去。 齐伯声若洪钟:“大胆毛贼,放下赃物,束手就擒!” 几个阿飞吓傻了,手中包袋扑通掉地。 看到只有二人,章虎稳住心神:“兄弟们,上!” 众阿飞纷纷抽出刀枪,围过来。 章虎迎住齐伯,二人激战。另外三个阿飞正要过来帮忙,三把刀尖顶在他们后心,只好扔下武器。 阿青看见,叫道:“阿哥,中埋伏了!” 章虎示意,与阿青退后几步,猛地从腰中拔出洋枪,枪口对准齐伯。 “老倌人,”章虎故意沙哑起嗓子,“你看清爽,这是洋枪,不是土铳。要是你能挡住这支枪筒里的洋枪子儿,我就真正服你!” 齐伯显然见过洋枪,也晓得它的厉害,一把扯住挺举,退后几步。 章虎欺上来:“老倌人,哪能不逞强哩?刚才不是挺风光吗?” 齐伯、挺举两眼紧盯乌黑的枪口,退至墙角。 “老倌人,”章虎顿住步子,“我不喜欢杀人,也不想跟你过不去。姓鲁的为富不仁,我们只想借他一点小钱用用,替他消点孽障!识相的,放下棍子,互相绑起来。若不识相,休怪枪子儿不长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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