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勉学

一

有人说：“时间就是金钱。”这话当然不错。但是，请你不要忘记：“时间是金钱，也是生命。而生命的价值则是金钱无法衡量的。”有人打比喻说，若将生命比作“1”，而那些身外之物，诸如金钱等，则是“1”后的“0”。只有当你生命健康存在时，那些“0”才有意义。所以，人们只有一次的生命才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但有不少人却将这有限的最宝贵的生命耗费在虚名浮利上。等到名利双全时，也就是生命的终点。故他们在临终时总是不无遗憾地说：“我只使用了生命，却没有享受生命！”

享受生命，是一种人生智慧。1988年1月，当代诺贝尔奖获得者云集巴黎，在一项重要宣言中开宗明义地说：“如果人类要在21世纪生存下去，就必须向2500年前回首，吸取孔子智慧。”所谓孔子智慧，其实就是善待生命，就是以人类生命作为终极关怀目标的智慧，诸如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以及人们内心的和谐与统一，等等。

孔子智慧，何以被当代诺贝尔奖获得者注目？我想无外乎它是知识、文化、思想的综合与升华。实践证明，知识不等于文化，有了文化方能反省自我，宽容他人；文化不等于思想，有了思想方可不断总结经验，吸取教训，提高自我；思想不等于智慧，有了智慧就如猛虎添翼，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往而不胜。孔老夫子以他自己的实践经历，将人生智慧的修炼总结概括为六种境界：“吾十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二

古往今来，贤哲大家们一致认为，享受生命就要过一种简朴的生活。在他们看来，人生智慧，就是自觉地限制对外物的需求，不为物役，保持精神的自由。苏格拉底说：“一无所需最像神。”这个被雅典美少年崇拜的偶像，生活极其简朴，但他成就斐然，虽苦犹乐。就连威震欧亚的亚历山大大帝，同样把生活的简朴和精神的自由视作幸福快乐的源泉，且是唯一的源泉，而财富本身并不值得追求。更为脍炙人口的是他在科林斯与哲学家第欧根尼邂逅的故事。当时第欧根尼正躺着晒太阳，大帝说：“我是亚历山大大帝。”哲人答：“我乃狗崽子第欧根尼。”大帝问：“我能为您效劳什么吗？”哲人答：“请你不要挡住我的太阳！”大帝听了不由感叹曰：“如果我不是亚历山大，我便愿意我是第欧根尼。”

事实上，一个人为维持生存和健康所需要的物品并不多，人们一生孜孜追求的大都是些身外的奢侈品。现代人为虚名私利，常常打肿脸充胖子，甚至不惜腐败钻营等，从而活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累。其结果得到了许多，却并不幸福；拥有了许多，却并不自由。至于那些腐败分子的后果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在五光十色的现代世界中，我们应该记住一个古老的真理：活得简朴精神才自由、快乐！

三

享受生命，就要以自然为本。诸如走进大自然、闲暇静思、天伦之乐、读书写作等等，其舒心快乐，远非虚名浮利可比。我爱闲适胜于金钱。金钱毕竟是身外之物，而闲适却使我感到自己是生命的主人。

越是自然的东西，就越属于我生命的本质，也就越能牵动我至深的情感。（明）洪应明《菜根谭》云：“夜深人静独坐观心，始知妄穷而真独露，每于此中得大机趣；既觉真现而妄难逃，又于此中得大惭忸。”一个人生活在这个花花世界上，总有许多世俗的欲望吸引着你，终日忙忙碌碌，而对生命的意义也就无暇顾及思索了。但当夜深独坐静思时，你便会有种登高望远、豁然开朗的欣慰……既然不能脱离尘世，何不让自己的心灵保持一方的净土呢？

闲暇是生命的自由空间。只有劳作，没有闲暇，人会丧失性灵，忘掉人生之本的。耶和华在西奈山向摩西传十诫，其第四诫是：“星期天必须休息，定为圣日。”由此可见，闲暇休息与工作同样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所以，在当下这个人人都在为赚钱忙得团团转的时代，摩西第四诫是一个不可或缺的警告。“一个不会休息的人，他也就不会工作。”我想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