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德林

过去在民间有俗语说：“头戴鲜花，脚穿鞋花。”这是对婚嫁时新媳妇的赞语，鞋花的好坏又是对妇女女红的一个评判标准。鞋花属剪纸中的服饰花，在民间叫它“花样儿”。只要有巧手剪出一幅好的花样儿，随即便在附近妇女中开始流传，在相互递替之中，又会创作出新的花样儿。因此，作为民间手工艺的鞋花总在推陈出新。婚嫁中的绣花鞋已不多见，现用于棉拖鞋上的绣花纹样随处都能见到。

鞋花是用于鞋帮、鞋底、鞋头等部位，一般先剪出花样儿，贴在布面上，再依据图案的内容，用各色丝线扎绣而成。其图案有满底式：即纹样布满鞋帮或鞋底；对称式：即同一幅图饰在鞋头左右部位，相互对称；散点式：包括鞋头花在内的鞋帮花，没有固定的格式，多用小团花，其选型自由活泼。笔者作为剪纸爱好者，尤其喜欢原生态的民间剪纸花样儿。早年在集市上曾以几毛钱的廉价购得在郑州地区较为流行的鞋花剪纸，作为收藏品，并一直珍藏着。其中“对称梅花”图，以一朵梅花为中心，左右两朵相陪衬，周围缀以花蕾，构成丰满的半圆形，看上去给人以花型圆润、整齐对称、雅致自然、生机萌发的视觉美感。另一幅是“荷花蜻蜓”图，图中有荷花、荷叶、莲蓬和肥藕的全貌，其间又点缀了一只调皮的蜻蜓，正在嬉戏荷花，其生活的情趣从自然界的美中蹦了出来，真是活灵活现，百看不厌。

鞋花中的鞋垫花，也很有独特处，其图案多种多样，也大都是求吉祥美观为主。有的还以图案的内容、造型和使用对象，再配上民间吉祥语句。如是送给在边防服役的亲属，就用喇叭花、吊金钟和祥云相组合，配的吉语是“足下生花，勇攀高峰”。如是送给未婚夫的，则用玫瑰花、蝴蝶和古钱相组合，配的吉语是“千里之行，锦绣前程”等。从这些绣花鞋垫中，就不得不佩服妇女们将美观和实用结合在一起的能力。所以，姑娘们常用自己亲手精制的鞋垫，作为礼物送给心上人，小伙子们也常以自己拥有的花鞋垫来炫耀女友的慧心和巧手。

鞋花的产生，是人们美化生活的一项，它与人生中的婚姻、生子、祝寿各个阶段都对应相关。于是，在某种特定意义上，作为装饰的鞋花就变成了工艺品和民俗礼品，从而也构成了鞋花的丰富性，反映出人们对审美和民俗心理的双重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