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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 直 笔者这辈子没想到与海结缘,我的出生之地也是个“海”,是瀚海。这个有“八百里瀚海”之称的地方在科尔沁草原东南的边缘,这片草原有40000多平方公里,有十几个北海市的面积大,这么大面积的草原在世界也算是大草原了。 小时候我没有海的概念,60年代中期,经历了“大跃进”惨痛之后的国民经济刚刚复苏,有一年老爸所在的工厂春节搞福利,每个职工分了两条带鱼,这可是我们家乡人的稀世之宝,好多要退休了的老职工半辈子都没吃过带鱼。就是那次分带鱼,我老爸的虚荣心也借机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那年春节,全厂200多职工都分到两条带鱼,可带鱼究竟咋个吃法最可口,很多人不知道,于是他们想到了我的老爸。我老爸在工厂是主管人事与劳动工资的,工厂的技术骨干来自全国各地,对那些即将提拔和发展入党的人员要调查他们过去的历史与社会关系,所以我的老爸也就有了走南闯北的机会,他见过大海,他也吃过带鱼。 可我的老爸也仅仅是吃过带鱼,没烹饪过带鱼,可逮住这显摆的机会,老爸也就不客气了,自信满满地说:“带鱼炖粉条呀!可不要放盐呀,海鱼都是咸的。”于是全厂200多个职工的家庭足足有一半在那一年春节吃的是“带鱼炖粉条”。由猪肉炖粉条演变的带鱼炖粉条的做法在若干年之后,厂里的人才知道,我老爸他也从没吃过。这个吃法事实证明是带鱼做法中最不好吃的吃法,可当年就没人抱怨过我的老爸“瞎指点”。那时带鱼就是炖白菜它也好吃呀,因为它是鱼,它是海鱼。从此以后,我就认定,大海里的鱼要属带鱼最好吃。 那一年,我们家也是第一次吃了带鱼,由此,老爸也开始对我们兄弟几人进行了一次次关于大海知识的普及。原来这大海比草原大,全中国的草原加起来不如一个南海大,我终于明白了这个地球上最大的地方不是草原是大海,就连草原上最大的骆驼也无法与大海里的鲸鱼相比,大海里的巨轮是可以让火车开上去的。 带鱼让我知道了大海,大海让我知道了浩瀚,浩瀚让我知道了无涯,无涯让我向往了神秘,从此我对大海就如醉如痴了。 说来也巧,我这个从没在沿海的滩涂上留下过足迹的草原人,却把稿子寄到了《北海日报》社文部主任刘海贤的手中,那时他组建了北海市的杂文学会,那年我在内蒙古兴安盟也干了和他一样的事儿。于是我们就有了联系。两年之后的1993年,我终于有了机会在刘海贤的召唤下,跨黄河,越长江,一脚落足北部湾。 到了北海的第一天,刘海贤设家宴为我这草原汉子接风洗尘,有虾有蟹、有海鱼,但就是没有带鱼。味道有点淡儿,但很君子! 后来我才知道,大海里的鱼种类是比草原上花草的种类还繁多的,带鱼在北海人的餐桌上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一根肠子的带鱼因为不易变腐,再经过腌制、冰冻就可以保存长久,运到草原上。 如今,我在大海边生活了22年,已经是享受退休待遇的老汉了。每天呼吸的湿漉漉空气中若少了海腥味,就好像菜里没放盐。我虽然不常去海边,但我知道我是在海边居住的居民,在这一点上我与我的老爸相比,我是“后浪”了。他不过是看过大海的人,一个看过大海的人就有胆量指导他人吃带鱼,我虽说远庖丁,但是每每有朋自草原来,我也会做上几样鱼鳖虾蟹招待大家,但一定不能少了一道菜——红烧带鱼,但绝对不“咸”了,因为带鱼原本是淡的,可我在来北海之前还以为海鱼都是咸的呢,包括鲸鱼。看来生命尚在,就不进盐味,即便从出生就在咸水里泡着。 两条带鱼,结成了我的海之情结,这都不是我的故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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