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心悦目看楚辞

——读《楚辞植物图鉴》

李 想

在中国文学史上，《楚辞》和《诗经》同为中国文学的源头。《楚辞》大多是南方诗人的歌赋，《诗经》大多是北方民间的歌谣。古人在诗词歌赋中，常借草木特性以针砭时事或咏志抒怀。《楚辞》中更是借植物寄喻言志。如人们所熟知的屈原在《离骚》中，以香草比君子，以恶木喻小人。这种托物拟人的写作手法，让读者对南中国郁郁苍苍的花草树木，充满了绮丽的想象。

《楚辞植物图鉴》是一本奇特的书。著作者潘富俊是美国夏威夷大学农艺及土壤学博士，又深爱中国古典文学。而与他合作这本书的吕胜由则出身摄影世家，同时又从事植物学研究。他们在这本书中，用100篇精美的文章，完整介绍了《楚辞》篇章中的100种草木。全书的体例均是以《楚辞》中吟咏植物的诗句引文开篇，然后是翔实周严的注释，加上专业又通俗的植物学解说和介绍，再配以各种植物清晰精美的摄影、辅之以上好的铜版纸，真正是既赏心，又悦目。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罗。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九歌 山鬼》

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绰绰约约地走来了神秘而美丽的山神。她身上披着柔韧馥郁的藤蔓，藤蔓上缠绕着如丝如雾袅袅飘拂的松萝……

山林里的植物妆饰着山神，这是一幅多么幽深动人的画面。难怪历代画家都爱以《山鬼》为题材做国画。

“悲回风之摇蕙兮，心冤结而内伤。”——《九章 悲回风》

以上诗句中所写到的“蕙”，是一种名叫“九层塔”的香草。这种植物，读《楚辞》时常会碰到。本书上佳的图片让我们看到，该植物花株俏拔，花型如塔般层层叠起，因此名为“九层塔”。它的花瓣芬芳，能祛除恶臭，随身佩带可散发出阵阵香气。古代的人们在举行“祓除”祭礼时，常用这种植物来熏香。古人将它和别的香草搅拌在一起，制作成汤丸，洗澡时添加在水中，作为香料净身。椐《本草衍义》记载，古时的女人采来“九层塔”，以其“浸油润发”，“香无以加”。老百姓将其编结成床垫或坐垫，则是满室生香。

孔夫子在《论语》中，教育自己的学生说，多读诗不仅能更好地和人沟通，还能使人“多识鸟兽草木之名”。时间流逝了千年，我们读着这本文图俱佳的《楚辞植物图鉴》，更加理解了《楚辞》中的诗句，理解了那些生活在两千多年前的诗人。草木的姿容和气息穿越了时空呈现在我们的面前，让今天的我们仍然有着莫名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