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粪歌

连德林

早年在中原农村有一首拾粪歌颇为流行，歌中唱道：

鸡叫头遍星未落，老汉拾粪出被窝，

背起粪篮拿粪杈，拾粪诀窍我最多：

牛粪堆在村头上，要拾狗粪找草窝。

听见驴叫准有货，跟着骡马上大坡。

见了苍蝇跟着转，大粪一准在墙角。

这些都是大实话，跟着我学准没错。

歌词虽不典雅，但却点出了拾粪的诀窍和要领。过去农村人都说：“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粪是无价宝，庄稼离不了”。农作物的肥料，主要是有机肥，尤其是基肥和冬肥，仅凭自家产的肥源远远不够。于是，就得到野外去捡拾“野粪”。拾粪的工具十分简单，一个粪篮，一把粪杈即可操作行事。冬天拾粪最为方便，因为所拾的粪都已上冬，或成为固体，不但不沾粪杈，也没有太多的异味。拾粪的主要特点是捡拾，基于这种因素，粪是最不确定的一个肥源，粪的多少要靠运气。因此，拾粪多是个人行为，基本上没有一群人约好一起去拾粪的。因为所拾的无主之粪位置是分散的，如果人多一起拾一堆粪，容易引起纷争。所以，拾粪者也自然而然分头行动，即使有两个拾粪人碰到一起，也总会心照不宣地选择不同的方向各自走开，相当默契。这一项劳动在过去农村，是常见的，甚至是普遍的。“拾粪”这个词，对于纯粹的城市人来讲，绝对是陌生的；就是对于今天40岁以下的农村人和那些从农村走出去的人来讲，也差不多是陌生的。可以说拾粪这项劳作，是带有浓厚时代特色的，如今渐渐被淡出人们的视野，这与社会的变迁，有着密切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