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文体新闻 上一版3
NBL:河南两队客场双奏凯
缺主力 练新人 建业不敌人和
足协杯大有可为?
每一次创作都是新的开始
魏德忠:红旗渠老照片的故事
大华书画院书画展开幕
市十三届歌手大赛成功举办
      
返回主页 | 郑州日报 | 版面导航 | 郑州晚报      
上一期  下一期
每一次创作都是新的开始
——访茅盾文学奖新晋得主李佩甫

本报记者 左丽慧 文 李 焱 图

38年,10部长篇——昨日揭晓的第九届茅盾文学奖为几乎写了一辈子的李佩甫打开了一盒甜蜜的糖果,虽然品尝获奖喜悦的李佩甫并未表现出太多的兴奋。“今天上午我和往常一样正在写东西,接到电话才知道获得了茅盾文学奖。高兴是有点高兴,但对一个写了38年、几乎是一辈子的人而言,这是个安慰,但我肯定不是为了获奖才写作。这也是一种鼓励和鞭策。”昨日,文学豫军领军人物、河南省作协主席李佩甫获得第九届茅盾文学奖的消息引发广泛关注,但谈及获奖,李佩甫没有表现出格外的激动:“写作已经化为我的生活方式,每一次创作,都是新的开始。”

因这个喜讯多抽了两根烟的李佩甫,面对闻讯赶来的省会媒体,还是将自己的写作生活娓娓道来。

平原生命的反思

“我写《生命册》花了3年时间,但为这次写作的准备,可以说我花了50年。”《生命册》和格非的《江南三部曲》、王蒙的《这边风景》、金宇澄的《繁花》和苏童的《黄雀记》同获第九届茅盾文学奖,这部作品写了什么自然格外令人关注。

记者了解到,《生命册》采取第一人称视角,主人公“我”是一从乡村走向城市的知识分子,一个“背负土地行走的人”。从乡村到省城,从省城到北京,再从北京到上海,一路走来,“我”的身份也从大学老师、北漂者枪手、南方股票市场上的操盘手,到一家上市公司的药厂负责人。“我”是一个深刻、冷静,内敛、节制,不偏执,不轻狂,有着一切自省者的特点和带有知识分子尊严的人物,自始至终都在默默地观察和审视着周围的一切。从“我”的视点出发,串联起了“骆驼”“老姑父”“梁五方”“虫嫂”等一系列典型的人物形象。正如李佩甫所说:“我就是想通过这50年,达成对平原生命状态的一种研究,一种关于灵魂的思考,一种追问。其实是一部书中‘我’的内省书,是他对自己50年的一种反省与探讨。”

从《羊的门》到《城的灯》再到《生命册》,作品之间有着怎样的关联?对此李佩甫表示,“《生命册》应该算是一部总结性的作品”,自己的创作心态也发生了很多变化:“写《生命册》时少了原来那么多的‘火气’,多了些平和,这是由对生活认识的变化决定的。《生命册》是‘平原三部曲’的总结,相对而言,显得更宽阔和丰富,在写作的视角、结构、语言风格上,也有难度。”

李佩甫透露,自己有一个创作习惯,就是开篇的第一句话要找到整部小说的叙述情绪,或者说是语言情绪。“我觉得对于长篇小说整个情绪走向,第一句话是很重要的。我五年前写了好几个开头,最长的写到一万多字,但都不成功,我觉得没有找好情绪,就把它放下了。之后我到我童年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这让我重新体验到生活在城市、乡村的感受,重新唤醒了我的记忆,我就又开始动笔。”

寻找自己的写作领地

被问及给青年写作者的建议,李佩甫说,一定要写自己熟悉的生活,寻找到自己的写作领地,在自己最熟悉的领地上耕耘,才可能写出优秀的作品。

“每个作家都有自己熟悉的领地。但我最开始的时候是没有的,后来经过多年的追寻、摸索才最终找到属于自己的‘文学领地’,那就是平原。”李佩甫说,这个平原不是生活中原始意义上的平原,而是一种精神上的平原,一种虚拟意义上的平原,“我在上世纪80年代写作的时候遇到过很多困顿,在写《红蚂蚱 绿蚂蚱》时突然发现,自己最熟悉的生活领域一直没有动用。我就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不用编故事、不用挑拣素材,写起来就很顺手。正是因为一步步找到了自己的写作方向和写作‘领地’,才开始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创作。“李佩甫说,但这种寻找也不是通过一部作品的创作就能完成的,自己也是经过八九十年代时一部一部的创作、各种实验、探索后才找到了创作的方向。

对创作了10部长篇小说、多部中篇和影视剧的李佩甫而言,每一次创作长篇小说,都是一次归零后的再次出发和开始,也是一次新生。“其实每个作家的写作都会面临如何做到‘不重复’的困难。从结构形式、写作的语言风格,或某一方面的认知,都会遇到不同的困难。”李佩甫坦言,“对于我来说,文本的创新是最大的一种考验,在认知的更新上,语言的自我重复上,仍然面临着各种挑战。作家的写作,尤其是写多了,会常常滑进旧有的写作方式。”

写作是一种生活方式

值得一提的是,在历届茅盾文学奖评选中,多位河南籍作家获奖,如魏巍、姚雪垠、周大新、柳建伟、刘震云等人。他们虽然是河南人,但都是离开河南的河南人,而此次李佩甫的获奖,成为河南本土作家中第一位获得该奖项的河南作家,可谓填补空白,而从茅盾文学奖到诺贝尔文学奖还有多远的距离?对此李佩甫表示:“30年来中国作家一直都很努力,如果说中国作家离诺贝尔文学奖的上线有差距的话,但在亚洲,与日本的大江健三郎、印度的奈保尔等相比,应该没有差距。像莫言这样的作家,中国不是一个两个,所以,当莫言获奖时,我说‘当之无愧,表示祝贺’。当然,我说的是中国作家这个群体。”

38年的写作时光,早已使阅读和写作融入李佩甫的生命,在他看来,写作和阅读,是自我清洗和丰富的方式。每天上午写作,一般是关了手机,不跟外界联系;其他时间阅读。

“虽然现在人们读书没有以前多,但是一个作家还是要坚持阅读。其他就是每年要到外地走动一下,去看看翻天覆地的变化的豫中大地。”李佩甫还透露,每到一处,自己都会翻翻当地的县志,这个写了一辈子的作家,至今对写作仍充满敬畏:“每个作家都对自己的写作常常不满意,期望能写出表达更好、更准确的生活,这些都需要对生活的重新认识。每一次创作都是‘大活儿’,就像盖房子一样,门朝哪边开?都需要新的尝试。”

李佩甫还讲了一个“掏鸟蛋”的故事:“一个孩子在一座彩虹桥上掏鸟蛋,鸟蛋不小心掉了下去,桥有多高呢——在鸟蛋下落的过程中,它竟然破壳而出了。我就是那个掏鸟蛋的孩子——也在期待寻找到自己文学的方向和创作的高度。”

3上一篇  下一篇4       
版权声明 @ 中原网 网站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