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祁 建 明初大将军徐达的长女嫁给了燕王朱棣。朱棣攻打南京时,徐达第四子增寿为朱棣通风报信,被建文帝杀掉。朱棣进南京后抚尸痛哭,他即位后就追封徐增寿为武阳侯,不久又封定国公,定国公徐氏居住的街巷就叫定府大街,也就是今天西城区的定阜街。 这条街上有个庆王府。东边,就是原辅仁大学校址。那校园简直就是“惊艳”。我第一次见的感觉是,我面对的是不是一个王府?后来知道,它历史上就是恭王府的一部分。 叱咤中国近代史的辅仁大学,就在这片密集的胡同之中,显得面目巍峨而隽永。那斑驳的台阶上,我们似乎还能够看到鲁迅、胡适、梁启超、王国维、郁达夫、张继、范文澜、余嘉锡、马相伯等前辈的足迹。现在这里是北京师范大学艺术系、化学系、继续教育学院等办公、教学的场所。霜叶满城的时候,从碧波荡漾的什刹海边,就可以望到辅仁大学高耸入云的楼顶,碧瓦泛金,显得那么壮丽。半个多世纪风雨转眼而逝,变的是人们的容颜和街巷,不变的却是这些高耸的屋宇建筑。当我们理解了它的沧桑以后,才渐渐感觉到自身的幼稚。那古老的墙壁和窗棂,让我们这些后来者感到兴奋。每一步,都有踩在前人足迹上的感觉。很难想象,当年鲁迅、王国维等前辈怎么样在这里讲课、散步……安静的风景里,曾经有那么多令我们激动的人物出现。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霸王别姬》《手机》等许多赫赫有名的电影,都是从这里选外景拍摄的,那种历史的厚重与神秘,只有在此才能够找到落脚点。 在内忧外患的日子,辅仁大学成立以研究顾炎武为名的“炎社”,激发了师生的爱国热情,反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1932年鲁迅在这里的演讲震动中华:“没有抗日的实践,怎知中华民族必亡呢?”鼓舞了多少青年人。1939年又成立了抗日组织“华北文教协会”。 著名的考古学家马衡,现代书法家沈尹默,文学家周作人、胡适、刘半农,美学家朱光潜等都曾经在这里教书。 著名的《铁道游击队》中政委李正的原形就是辅仁大学的文立征,1945年他在山东临城的一次突袭中牺牲,年仅34岁…… 在美国的高能物理学家邓黎昌博士、放射药物学家彭勤淄、英国的邓肇豪、加拿大皇家学院院士叶嘉莹、日本驻华第一任大使小川平四郎等,都是辅仁大学的学子。著名指挥家李德伦、作家萧乾、书法家启功等也都是从这里走出。 史树青、叶嘉莹、朱家溍、傅惟慈、来新夏、欧阳中石、张厚粲……这一系列的名字代表了辅仁大学的教育成就,也代表了20世纪上半叶中国现代教育取得的一些成功。1952年,辅仁大学和北京师范大学合并。 往事悠悠,岁月转瞬而去,人事已非,建筑依旧。近百年的风雨悄然而去,人们到这里也许是为了回忆昨日的青春,寻找沧桑的足迹。 中午,是最自由的时间,一个多小时,就可以沿着柳荫街到什刹海溜达一圈。 附近的郭沫若纪念馆、梅兰芳故居……都是用中午时间“走的”。一个人漫步在郭沫若纪念馆,穿过长廊,看着那些老照片,像自己也走进那个时代。经常在故居门前的马路散步,顺着高墙走,路边经常有好多蹬三轮的师傅在聊天,在灿烂的阳光下,下棋、侃山,或者眯上一觉,等客人来。 郭沫若故居的金字门匾由邓颖超题写,大门里一条小径直伸到一座坐北朝南的垂花门前。在这占地7000多平方米的庭院式两进四合院里,生长着各种各样的植物,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院子里的10棵银杏,在秋日午后的暖阳中舒展着它们闪亮的叶片。 绿茵中一对石狮游玩嬉戏,正是主人的不拘一格,才使它们没有站在大门外显示力量,而是轻松活泼地蹲在草地上。与石狮遥遥相望的是垂花门前两口不成对的铜钟,一左一右,和门前两株古柏相伴为伍。稍高一点的一只铸于明天顺丁丑年,另一只铸于清乾隆甲子年。它们都是郭老的收藏。 郭沫若铜像悠然自如地坐落在枝叶纷披的银杏树下,它穿越时空,留下了一个文化先驱的姿态:似在沉思,又似在与前来的朋友倾心交流。 而梅兰芳的故居,则是经常关着大门,冬天甚至就不迎接客人。记得有几个夏天,走进那个院子,门口的几间展览着梅兰芳的生平历史图片。我带着几个同学参观过,被它的艺术氛围深深感动。 还可以到附近的十三中逛逛,它以前是辅仁附中男生部的校舍。当代著名作家刘心武,就曾在十三中任教十多年。他的成名作《班主任》也许就是取材于他教师生涯中的感受吧。 我一直认为定阜街是北京的“文脉”之一,狭长的小巷两旁遍种槐树、柳树,秋天北京的阳光落下细碎的影子,踏上去有点飘忽。附近的什刹海烟水苍茫,堤岸曲折,杨柳依依,雕栏画栋,也有卖旧书画的,有卖古玩的,有老人在拉胡琴唱京戏的,百余年风雨沧桑,在这里充满着老北京一切迟缓、悠长的感觉。 |
3上一篇 下一篇4 |
版权声明 @ 中原网 网站版权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