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的牛

张健莹

说不准这头牛究竟该归属南北朝的哪朝哪代，归于南北朝总归不大有错。汉代以后，佛教传入，陶器的造型随之变化，陶俑渐渐变得秀骨清像，陶鸡、陶鸭、陶牛、陶羊都随着变秀气了。

这头牛是正在拉车的牛，它那前躬的身体在说它正用力呢。可惜没找到它拉的车。

这头牛体型不大，身高12厘米，身长19厘米。它的做工十分精细，它的脸、眼都做出了牛的神态，那眼睛清清澈澈透着忠厚忠诚，那身上的披挂整整齐齐，一眼看去就能看出这是头能干活会干活的好牛，若人待它好，它的脾气一定温顺，也一定跟人亲热。

这头牛做得不花哨，缺装饰，仅仅有纯正的型。纯正的牛丝毫没有霸气，不觉奇异，只显得平静稳重，像牛的性格，纯朴老实干活从不惜力。

这头牛是明器，生来就是伴着先人深埋地下的。它来自乡间，是无名氏的工匠精心制作的，做它的作坊很简陋，做它的工具很简单，卖它的地方或是狭小的店铺，或是初一十五农民赶集的路边草席地摊。“出生”、出售都朴素，这头牛就带着朴素的美认认真真地站立，倾尽全力地为它的主人拉套出力。一千多年了，它传递着这样的美，来自民间纯朴的美，形象韵味的美，后世很难复制的美。

得到它的时候，尾巴和一只耳朵稍有点残，用了半天的功夫，从肚皮下扣出一点点老土，和着乳胶一点一点补好了耳朵，又粘好了尾巴，再看看它，精神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