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

黄森林

应邀参加儿子学校的一个活动，活动结束时，正是华灯初上、学生上夜自习的时刻。望着教学楼灯火通明的教室，我突然萌生了去看看儿子是怎么学习的念头。

儿子上高二，正是求学甚至人生的关键时刻。每天见他行色匆匆，好像挺忙碌的样子，倒真不清楚他在学校真实的学习模样。虽然学校离我居住的地方不过一箭之地，但他除了中午回家吃一顿饭外，早晨和夜晚都在学校就餐，夜晚下自习后回家休息。所以每天能和他交流的时间也就只有中午吃顿饭的工夫。而那样的时间总是太短，简单的问答式的交流和着饭菜，实在品不出什么滋味。

儿子的学校是所重点高中，学校对教学抓得很紧，老师们也都敬业认真。每次考试后，班主任老师都会通过校讯通发来孩子的成绩，成绩列得很详细，每科多少分，多少名；总分多少，班级多少名，全校多少名，与上次成绩相比是升还是降等。让人一目了然。学生的分数永远是老师和家长关注的重点，仿佛学生在学校的所有价值都体现在分数上。这种信息的沟通虚无却又客观，常常让人面对着冷漠的手机，不置可否。

而我们常常忽略了孩子最真实的学习状况，孩子在学校是怎样的状态，他到底是努力还是敷衍，常令人揣想。如今有这样的机会，我正好可以一探究竟。

我蹑手蹑脚地来到儿子位于三楼的教室走廊，放轻脚步，生怕惊动里面的学生，也尽量离窗户远点，担心儿子发现我，影响他的学习，只是用眼睛的余光朝教室里斜睨。

从走廊走了一遍，我才发现其实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我从窗外经过，发现教室里面所有的学生都是一个姿势，那就是在低头看书做题。每个学生的课桌上都摆放着一摞高高的书籍。他们的头都埋在书籍下面，一时很难看清他们的脸。我费了好大一会工夫，才看到儿子。要不是他白色的镜架透露了信息，在那一班姿势相同的孩子中，我还真难发现他。就像我很难辨别两株水稻的不同。儿子也在认真地学习，一会儿看书，一会儿思考，一会儿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完全投入到学习当中。我会心地笑了笑，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我悄悄地走下教学楼，心里热热的，满是感动。为了那一群忘我学习的孩子。那一刻，我豁然明白，学生的分数真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对待学习的那种自觉、刻苦的姿态，那就足够了。他们低头学习的姿势已铭刻在我的心中，深深地打动着我。我觉得那是人世间最美的风景。

青少年正是人生最壮丽的年华，那些学子以低头的姿势诠释着奋斗拼搏的青春才最美丽。相信通过书籍那扇小小的窗，展现给他们的将是一个精彩绝伦的世界。

本版制图 涛 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