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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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向春的黑与白

张 宇

曹向春起点其实很低。出身农村地主家庭,一出生就没有了自尊。从小的远大理想里没有政治前途,就剩下找老婆一个目标。因为他大伯33岁才找到拖着两个孩子的寡妇;他父亲25岁才找到他娘,条件是必须带着没人养的姥姥一起嫁过来。榜样的力量是可怕的。

为实现自己的梦想,曹向春把命赌在了读书上。但是,由于严重偏科,数学和英语怎么也读不进去。一直上了六年高中,才勉强考上了南阳粮校。在高中的最后两年里,家里人基本放弃,不再给钱,也确实无钱可给,也不来看他,基本上不管他的死活。为挣学费,他只好下广州捡垃圾卖废品。为此,他睡过火车站和建筑工地的水泥筒子,当然也要过饭。他坚持不去偷盗,他觉得只要一偷盗,做人就没有了底线。那时候站在一个大城市的低处,让他看够了这个世界的冷暖。他并没有觉得生活有多苦,反而觉得自己很能干。因为考大学找工作娶老婆的幸福生活在等待着他,他就这么努力着。

好像生活的现在进行时里本没有痛苦,痛苦的感觉只有通过回忆才能够发现和品尝。

在南阳粮校学习期间,他开始痴迷书法,也在同学中间出尽了风头。完全没有想到书法也是贼船,上去容易下来难。毕业后再也不能面对正常的工作。在他工作过的六家企业中,都没有干好,一次又一次被人家开除了。理由也基本雷同:“不务正业,好写字。”大家都认为这是一个“不正常的人”。好像企业也没做错,心里总是迷着书法,如何能够正常工作?

当然也因为他入世尚浅,没有学会伪装。他还没有明白在社会上混生活也需要手段,起码知道能干的不说,能说的不干。他还没有成熟。

曹向春彻底失业是在2006年,从此再也找不到工作。但是,找不到工作,他还有饭吃,全因为他找对了老婆。老婆有工资,他可以“吃软饭”。

由于姥姥命苦,一生嫁过四家,联合国一样复杂的亲戚关系强烈刺激过他,使他对待婚姻家庭的态度走向了反面。他聚精会神死心塌地忠心耿耿于自己的老婆,这种过激的热爱一直燃烧着他老婆的情感。于是,他老婆就站出来开始保护自己的丈夫。那时候他老婆月工资也就1400元,竟然盲目地认定,丈夫在别人眼里是棵草,在我眼里永远是个宝。她果断地说向春你别出去应聘了,我来养活你,你就在家读书写字吧。当时,她并不知道曹向春会有出头的那一天。

在曹向春最困难的日子里,是他的老婆站出来张开宽阔的胸怀,包容、纵容了他和他的书法。从此,他便走向了专业书法家之路。

大概从2006年开始,经过2007、2008、2009四年时间,曹向春专心研习书法。他的手机摆在书桌上,常常一个星期也接不到一个电话,大家都忙,关心他的人不多。也正因为耐得寂寞,他的书法水平突飞猛进。竟然于2009年末一举获得了中国书法兰亭奖,终于跃过了龙门。并于2012年获得首届“墨舞神州”全国电视书法大赛特等奖第一名,奖品是一辆价值17万元的轿车,从而轰动天下。

俗话讲名利双收。曹向春因为成了书法名人,自然也挣到了钱,也自然找到了体面的工作。他们家再也不缺吃穿,开始过上富裕的生活。再行走江湖,曹向春开始成熟,人前人后人模狗样也学会摆出书法家的派头儿了。

如果说曹向春是千里马,他老婆才是他真正的伯乐。完全是他老婆伟大的母爱,在物资和精神上哺育了他的成长。

曹向春有良心,开始回报他老婆的恩德。由于没有了生存困难,他坚持自己带孩子,让老婆辞职去河南大学重新读书,学习画画。因师从名家,几年后他老婆也成长为一个山水画家。

现在丈夫是书法家,老婆是画家,他们完全由贫贱夫妻过渡到了艺术之家。好像从现实走进了童话。

书法就这样改变了曹向春的命运。如今他自在地生活在书法的黑白世界里。回顾曹向春的奋斗历程,一直都放射着“执着”的光芒。他向我们证明,一个平民经过努力,同样也可以走进艺术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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