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洋河畔

柴清玉

旅行车出了拉萨，沿着拉萨河河谷一路向东，渐走渐高，翻过海拔5013米的米拉山口，继续向东，就进入了尼洋河河谷。尼洋河发源于米拉雪山的错木梁拉，全长300多公里，在林芝县的则门汇入雅鲁藏布江，两岸植被完好，风光旖旎，景色迷人，是青藏高原最美丽的河流。

中流砥柱是尼洋河中游的一处重要景点。这里山高谷深，水流湍急，是尼洋河第一大峡谷，一块巨大的岩石像一枚带纽的四方印章，矗立在尼洋河奔腾的激流中心。河水冲击到巨石上，溅起一片雪白的浪花，翻滚激荡，夺路而去。我们在这里下车观看，惊叹，拍照。导游说，相传这块巨石是工布地区的守护神——工尊德姆修炼时的座椅，富有神奇色彩。

进入尼洋河谷，满眼都是葱郁的、湿漉漉的绿。这样的绿，从奔腾欢歌的尼洋河两边顺着山势一直向上蔓延，最后被飘浮的白云遮去了。白云是流动变幻的，一会儿遮去了太阳，几束阳光透过云缝射向清澈的河面，河水再折射出两岸的绿，形成富有层次的色彩。凝重的墨绿、鲜艳的翠绿、鹅黄的淡绿，还夹杂着点点粉的、黄的、白的色彩，好像画家富有创意的精心涂染。河水的拐弯处，会形成月牙形的滩涂，靠近水边生长着挺拔的芦苇和多姿的垂柳，让不少初次进藏心中总想着雪山、荒原、寺庙的游客感到意外和惊叹。

这不就是春水碧于天，山青白云绕的江南风光吗？

滩涂的一端向山脚延伸，在接连处形同展开的巨大扇子。一片金黄的油菜花被墨绿的山林、碧绿的草甸和黄绿的青稞环绕，相互映衬，有机融合。几只健硕的牦牛专心致志地低头啃草，或在草地上自由自在地散步。大家为这美丽的风光而惊叹，请求司机师傅停下车来。踏着密集清爽、形态各异的鹅卵石走向河边，扑面而来的是油菜花的馨香和清淳的气息。而油菜花的浓密、鲜亮和热烈，好比一团润透了的水彩，不动声色地向四周洇染，似乎要漫出绿的包围，又像是彼此交融。仰头望去，天空碧蓝如洗，阳光下的油菜花如我们在拉萨刚刚拜谒过的布达拉宫的金顶，散发出炫目的光芒。几位身着藏袍、头戴草帽的漂亮姑娘或伫立河边，或登上高坡，或漫步花丛，摆出各种姿态，一群摄影爱好者不停地按动快门，定格着美丽的风景。

出了峡谷就是林芝地区的首府八一镇，湍急的尼洋河很快平静下来，绿茵茵的滩涂也逐渐开阔。导游让旅行车再次停下来，让大家活动休息，欣赏风景。我们走上长满低矮灌木的沙洲，发现水在中央，河水清澈见底，水中的鹅卵石、水草清晰可见，水里有鱼、有我，还有蓝天白云，美丽的风景让我着迷。导游说尼洋河又称“娘曲”，藏语意为“神女的眼泪”。正因为河水里落有神女相思的眼泪，所以才这么清澈纯净。

或许是上天的恩赐，生活在尼洋河边的藏族姑娘一个个美丽似仙，清纯如水，若不是脸颊上那一抹淡淡的高原红，人们决不会想到她们是世界屋脊的女儿。几个姑娘在尼洋河边打水，见我们向她们走来，便有点羞涩地提起水桶，向飘扬着五星红旗的村寨走去。镶着红、蓝、绿彩条图案的裙子伴着轻快的脚步、欢快的笑语，好像天上飘动的云朵……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导游告诉我们，这里是林芝的黄金景区，气候温和，雨水充沛，被誉为“西藏的江南”。这里的姑娘既漂亮开朗，又勤劳朴实。她们的名字很多叫卓玛，就是藏语女神的意思。在旅游旺季时，她们会帮助父母料理家庭宾馆，有的还会当志愿向导或景区保护员。听着介绍，我不仅想到，我们刚刚看到的为摄像师当模特的姑娘，或许就是来自这尼洋河畔藏家山寨的景区志愿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