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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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恋老家“井吧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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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恋老家“井吧凉”

♣ 王宏治

老家的山村终于打出机井了,听说之后,陪着父母从县城驱车回去一探究竟,兴奋之余,捡了一块钻探出来的传说中无比坚硬的圆柱石,放在车后拉回城里,同时也勾起了我对老家“井吧凉”的深深回忆。

老家位于嵩山北麓,属于标准的丘陵地势,村子很大,有五个自然村,我所在的自然村位于村子的东北,地势最低。从小就记得,村里的三口水井,水位很浅水量充足,在河道中间的一口水井,在丰水期水面离井口只有一丈多深,井上没有辘轳,用一根绳子拴上防桶脱落的钩子,挂上桶一个人就能提上来。另两口井水位相对较深,离井口有十多米,都装上了辘轳,使劲才能绞上来。比我们住的高的村子,交通条件比我们好,离公路近,出行方便,但水井比我们深得多,只好装上了大辘轳,两端架子固定,架子外边是绞水的把手,需要两个人协同出力。有时来担水的人多,都会相互帮着绞水。在那个时期,担水成了家里的主要活计。有时放学回家,劳力们都下地干活了,奶奶或者妈妈就会催着说,快去担点水吧,黄昏做晚饭缸里没水了。

记忆最深的,就是井里的水质极好,一直都可以直接饮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村里人都把刚绞上来的透着凉意的水叫“井吧凉”。记得上小学时,学校对面就是一孔深井,排队绞水的村民好像从没断过。那时上学是不拿杯子的,也没有瓶装纯净水,都是跑到井边,给挑水的乡亲们打声招呼,就趴到水桶上猛喝几口。印象中,那时的大人们都很和善,没人怕耽误事,也不怕学生污染了桶里的水,只管让学生们喝得肚皮溜圆。

爷爷活了97岁,一生很少离开家乡。他的健康长寿,都说是得力于村里的空气好、水好。爷爷一生勤于劳动,下地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喝一大碗“井吧凉”,但爷爷一辈子也没因为喝凉水出过问题。

关于水井,印象最深的是捞桶,固定桶的钩子一般没有问题,不过,水桶都是铁皮做的,到水面后沉不下去就不能灌满水,往上提时,一旦感觉水桶的分量不够,就要再松下去,用力抖动绳子,直到水桶灌满。最不幸的是钩子松了,桶掉到了井里,这时候不得不捞桶。捞桶需要用巧劲儿——用绳子拴上铁锚,放到井底来回抖动,直到挂住水桶,才能小心地提拉上来。我多次见到过男劳力们下井,一种是掏井,趁水浅时清理淤泥和石块,另一种则是掉下去的水桶被夹到了石头缝里,需要人下去才能弄出来,这绝对是胆大心细的活儿。

上世纪80年代后期,随着工业的发展,水位越来越低,井水越来越少了,村里就多次谋划要打自己的机井。因为离山太近,多次打井都因岩层太硬,一直没能成功。当地政府为解决村民缺水问题想尽了办法,先是乡里建七级提灌站引洛河水,接着是村里修渠引附近曹河水库的水,费时费力费工费钱,但都没有成功。最后不得已在邻县的一个村子打了四眼水井,通过四级提灌,流了十多公里,村民们才喝上了清凉凉的井水。最近几年,听说邻县的水被附近煤矿排出的废水污染了,已不能饮用,只好改用邻村用来浇地的深层机井水。夏季干旱,邻村的村民经常排队用机井水浇地,由于水源紧张,造成我们村多次停水,村民们苦不堪言。去年底,村两委下决心找了最好的打井队,听说勘探水平极高,设备又先进,所以打井一次成功。

过去回老家,一直怀念村里的那口老井, 每次都要到井边看看,那上边盖上了石头,听说下面也没水了,这口井已经成为历史。如今村里终于有了机井,我和父母商定,今后无论多忙,也要过一段时间回趟老家,喝喝村里的“井吧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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