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嵩山古寺(国画) 程兆星
花 殇
泼辣的春
美好的告别
古诗四首(书法) 马俊明
《最美的话,原来在于不说》
山村望月
连 载
      
返回主页 | 郑州日报 | 版面导航 | 郑州晚报      
上一期  下一期
花 殇

♣ 古 野

窗台一片绿色,一块醉人的天地。劳累了,侍弄着花儿、草儿、树儿,便清爽了心情。苦恼了,浇水,施肥,整枝打叉,便获得了坦荡。

我爱养花种草,从中经常得到些温馨。其实,我不种娇嫩的品种。工作忙,时常安不了窝,娇嫩的花儿抵不得我折磨。于是,就种些懒汉花草树——生命力强、易于管理的种类,仙人球、仙人枝、蛋柏、蜡梅、伞竹、花石榴、万年青、玉树……尽是些细致人不屑一顾的玩意儿。世人即如此,因人而异,事儿才畅顺,种花儿也这样。我的花儿品位不算高,可我欣赏,感到了乐趣。

就这么些懒汉花儿,也有引发我感伤的时候。

寒冬的一日,我走进了一位同事的家,他是个年近退休的老同志。他屋里也种花,我便欣赏,一株花石榴使我惊呆了。

正常,这会儿花石榴早就脱叶了,光溜溜的身子。可他的花石榴,叶儿嫩绿嫩绿,还有几个正欲开放的花蕾,犹如你进入了夏天。我惊讶,我感叹。

老同事说:很好办,不到石榴落叶时,你就让它干旱,旱得落完叶,再循序浇水,就又出了新叶,冬天屋里照样开花儿。

我说:花石榴好种吗?

他说:懒汉都管种,是波皮树。

我们说波皮,说的是耐损耐旱,正合吾意。

不久,老同事送我了一棵花石榴。我自然高兴,放到了办公室外台阶上。这已经是春天了。

花石榴果然好管理,想起来浇点水,忘记了几天不管,照样一片嫩绿。血红的花儿,开了一茬又一茬。凡见的人都说,这花石榴好看。听人赞赏,我心里自然也高兴。

这年盛夏,天很热,时不时我用凉水淋淋花石榴,花石榴就显出一种生机,我每看到它,身上便也感染些精气神儿。

一日,花石榴有了黄叶。我想,换叶了吧?又一日,花石榴落了许多叶。我想,旱了吧?可花盆里却湿润润的。天太热吧?我就浇水。花石榴还是落去了许多叶。我没多想,猜测太阳晒狠了吧?我挪了挪花盆的位置,让它阴凉些。

我没留意。很偶然的一天早晨,天才麻麻亮,我去办公室有事儿,见有人浇花石榴。是同楼才搬来的小伙子,用晚上积累到痰盂中的尿肥了花石榴。他一脸的认真劲儿,似乎花石榴应该加速生长,才算对得起他。

我不愿让人难堪,没对他说些不恭的话,只说了句:热尿当肥,许会使花烧死的!他大悟,愣了神儿。

花石榴没抢救过来,果然还是死了。我保留它干枯的桩枝许久许久,看了它,回味一下它的绿叶红花,回想热心的小伙子用尿恭敬它,心里总有些苦涩。

我曾经有两棵玉树,亦获不少造访者的赞叹,我也喜欢我的玉树。

其中一棵造型如伞状的,夜里被哪位“先生”请走了。剩下的一棵,我更珍视,我决心通过努力,使它也变成好造型。实说,这盆玉树没被人请走,是它太不雅致了,瘦弱,头却偏重,一副病态相。

我注重了对它的培育,照书上办法,浇水施肥,整枝打杈。果然不负苦心,它端庄了,茁壮了,也如巨大的伞。

这棵玉树伴了我六年,杆有拳头粗,叶儿光洁肥厚,我常观看蚂蚁爬它,产生出大森林中的许多遐想。

冬天来了,如往常,我搬它进了屋里。

外边,天白了,地白了,房白了,树白了,雪装裹了大世界。屋里没生火,没暖气,可看见绿莹莹的大玉树,我心里就产生了些暖意。

一天早上上班前,我突然发现,玉树的颜色不对劲儿,一看,玉树成了冰树,硬撅撅的枝和杆。我的心不由一沉……

这天,我放它近火旁,企图使它恢复生机。可它全身却软塌了下来,浸出了许多水,如汪汪的泪。

这棵玉树就这样寿终正寝了。

这个花盆,我一年未动。看到它,我总想起玉树的丰姿,心里苦涩涩的。

一次,和花圃的一个老师傅谈起了种花,我说起了种花时遇到的许多不悦。老师傅皓首白须,一脸仁慈,半天了,笑着问:你感觉对花儿尽了职责吗?

我释然了。一个母亲养了一个铁儿子,不经意,这铁儿子还会生锈呢!办什么事儿可以不细心呢?

3上一篇  下一篇4       
版权声明 @ 中原网 网站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