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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峰 “割麦种谷,割麦种谷……”熟悉而又久远的声音,由远而近地敲击着我的耳膜,把我从酩酊的午睡中惊醒,宛若悠扬的钟声,一声一声穿越时空,并穿透我的身体,久久在我的心头回响。 我仿佛看到了原野上金黄的麦浪在微风中起伏,仿佛闻到了雨后的泥土散发出阵阵的清香,仿佛听见了夏忙季节人欢马叫的凯歌,仿佛瞬间跌落时空的隧道回到了童年。那一张张动人的笑脸,那一个个匆忙的身影,那一幅幅丰收的喜景,那一声声布谷的啼鸣,总是带给我太多的憧憬,带给我太多的快乐。如果说渌水初漾的池塘上双飞的燕子是春天的安琪儿、南征的雁阵是清秋天空的信天游,那么,初夏的原野上则属于报道丰收的布谷鸟了。于是,布谷鸟就永久地封存在这样的乡村夏收图画里。 当豫西平原上麦子泛黄的时候,布谷鸟准时地从远方赶来,在麦浪上不知疲倦地巡游,“割麦种谷,割麦种谷……”殷勤提醒人们将倾家事于南亩。老农口中念叨着农谚,到集市上购置镰刀、桑杈、荆杈、掠筢、木锨、扫帚、麻包、遮阳的草帽等物,收拾好牛马车辆,磨锋利钐刀银镰,泼水造场。当这一切准备停当,即该下田收麦了。 桑梓的父老乡亲对于麦收,呈现出特别的庄严、神圣,甚至是一种敬畏。麦熟一晌,麦收时天气变幻无常,熟透了的麦子如不及时收割,倘或遇到一阵狂风、一场冰雹,那大半年的汗水就算白流了,以后的一日三餐也就成了问题。因此,大家把麦收称之为“虎口夺粮”。麦收时节,家家户户男女老少齐上阵。晨光熹微,弯月当空,人们纷纷走向原野,开始一天辛勤的劳作。回想当年收麦的场景,至今仍让我激动不已。火辣辣的太阳挂在天空,布谷鸟“割麦种谷,割麦种谷……”不停地来往鸣叫,麦浪滚滚,银镰闪闪。颗粒要归仓,妇孺老幼提着篮子,捡拾一个一个散落的麦穗。运麦的大小车辆,络绎于田野与麦场。打麦场上,骡欢马叫,石磙一圈又一圈飞速旋转。麦垛成山,麦粒似丘。打场的活儿,最讲究技术的要数扬场。风大自不必说,若微风也无的时候,能扬的籽是籽,糠是糠,界限划然分明,非有真功夫不可。此时,人们围成一圈,老把式骄傲地挥舞木锨,絮飘珠跳,赢得满场喝彩。每到休息的时候,他们总会得意地谈起自己当年割麦、装车、垛麦垛、碾场、扬场等收麦的全套硬功,引得后生们啧啧称叹。收麦最紧张的时候,吃饭是无定时的。女人们匆匆由田里返家,赶着做饭,与稚子小丫提着瓦罐,拎着馍馍,犒劳辛勤劳作的人们。乡亲们的脸被晒得黝黑,脊背被晒脱了皮,手上也磨出了老茧,金黄滚圆的麦粒堆成了一座座小山,辉映着他们灿烂的笑颜。 我可亲可敬的父老乡亲哟,勤劳而幸福着!晒粮、入囤,麦收结束了,布谷鸟也飞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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