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就发死它！”刘健飞继续写，“开一辆发死它，在全球疯跑。马大娘见冯大娘，我要让他们的车见了我，不是差一点儿，而是差两点儿……”

何用功用力一甩，笔掉了，他弯腰正要捡，忽然发现刘健飞的光脚正在另一只脚上乱搓，空鞋就在水笔旁。何用功灵机一动，拿起刘健飞的鞋放在水笔上面。

刘健飞的脚搓完了，一悠找到了鞋子。“写完了！”刘健飞站起来要交。

“我的笔！刘健飞，你踩了我的笔！”何用功大声喊。

刘健飞一低头，可不，他的脚正踩在笔的一端。他连忙弯腰捡起，忙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何用功不说话，转身在作文本上写字，不显。“刘健飞，你的笔叫我用用！”

刘健飞不知是计，把笔递给何用功。

何用功接了，把自己的笔送到刘健飞面前，说：“刘健飞，你给我修理修理！”

刘健飞交了作业，坐下来研究这支笔。何用功的笔是一支普通的水笔，村里的代销点有卖，一块钱一支。他在纸上使劲画了画，笔仍然不下水。

刘健飞把水笔递给何用功：“给你的笔，没水了！”

何用功一躲：“不要。你把我的笔踩坏就算了？”何用功不说“没水”，他坚持用“坏”字。

“那你说咋办？”

“我说咋办你愿意？你的笔我先用着，啥时候你给我修好了我再还你！”何用功把刘健飞的笔在两人的眼前晃一晃，装进了自己的衣兜。

“你这笔坏了我咋修？”刘健飞上当了。

“坏了你赔！”何用功理直气壮。

刘健飞皱眉：“赔？”

“你踩坏的，你不赔谁赔！”

刘健飞神情一黯：“咋赔？”

“我也不给你多要，我一块钱买的，你赔我一块钱了事。”

周围的同学听见了，都扭过脸来。

范梅忍不住说了一句：“一块买的，你用了这么多天了，还值一块钱？”

“不赔一块钱也行啊，我用他的笔！”何用功说着就往外走。

刘健飞急了，喊：“何用功！”

“我去解手呢！”何用功飞奔而去。

“顶多给他五毛钱！破物半价！”范梅说。

“他的笔早就不下水了，你没看，老是甩啊甩的！”旁边的郑兰兰说。

刘健飞找他商量：“何用功，五毛钱咋样？破物半价！”

“五毛钱？我给五毛钱你给我支笔吧？啥笔都行，只要能下水写作业！”

“那你说多少？”

“一块！”

“一块太多。”刘健飞讨价还价，“八毛吧？”

“八毛？”何用功想了想，很不情愿地说，“算我倒霉！那你得把笔还给我！”

“还给你？把这坏笔还给你？”

“不还也可以。不还一块！”

刘健飞犹豫一下，把坏笔还给了何用功。

“讹人！”范梅非常不满。

两小时后，何用功又讹上了刘二秀。

刘二秀通过走廊，忽然感觉脚下一硌。何用功大喊一声：“我的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二秀捡起来递给他，继续往前走。

何用功不依：“刘二秀，你把我的笔踩坏了！”

刘二秀停住脚，一看：笔杆快劈掉了。二秀想了想说：“用胶带粘一下还能用呢！”

何用功很不满意：“说得轻巧，你的笔咋不用胶带粘呢？”

二秀打开书包，从里边拿出一支相同的水笔来：“好吧，把我的笔杆换给你，我用胶带粘。”说着，拧下来，递给何用功。

何用功不接，说：“笔也坏了。你看，不下水了！要不，咱俩的笔换一下？”

“想得倒美！”二秀急了，“是你掉在我脚下的，又不是我故意的。笔杆坏了我还你笔杆，笔头又没有踩到。你拿走我的笔我用什么？”

“好好好，咱俩去见老师！损坏东西要赔。你踩坏我的笔为啥不赔？走，咱去见老师中吧？叫老师评理！”何用功指着办公室的方向。

性格内向的刘二秀显然不想去见老师，她犹豫了一下，说：“好吧，赔你！”

“赔可以！我一块钱买的，你得赔我一块钱！”何用功说。

“你用这么长时间了，我还能赔一块？”二秀不愿意。

何用功说：“那你说多少？至少也得八毛！”

刘二秀犹豫着。

何用功说：“要不，你赔我一支笔也中，一支能用的笔！”

范梅正要下楼，听见了后边的争吵，扭脸又拐了回来。

二秀还在犹豫。

“咱是同学，要是人家外边，不赔一块钱我绝不会让她走。还犹豫啥哩，我只让你赔八毛钱！”何用功催着她。

“二秀，不要赔他！”范梅指着何用功：“何用功，你这是耍赖！你一支笔，上课时讹刘健飞，现在又讹上刘二秀了……”

“呀！怎么叫讹了？她踩坏了我的笔她赔我是应该的。你的笔要是叫人踩坏了，不赔你你愿意吗？”何用功看着周围，“她不赔也行，你赔吧？”

“想得美！买一支新笔也才一块钱，你让刘健飞踩一下，要人家八毛，让二秀踩一下，你再要八毛，下午你再让人踩一下，你还发财哩！走，二秀，跟他见老师！”范梅大声说。

“走吧，见老师！别以为你们关系好，都是女生，就能欺负我！走吧！”何用功虚张声势地喊着。

二秀说：“算了范梅，不跟他吵嘴！”她扭脸对何用功说：“破物半价，我只给你五毛钱。你要愿意就愿意，不愿意我跟你见老师！”

“五毛也不能给！他这就是讹钱，我还不知道他这鬼心眼子！”范梅不依。

何用功装作不情愿的样子：“五毛就五毛吧，反正我也富不了，你也穷不了！”

“不给他，就不给他！一分也不能给！”范梅挡住二秀，声音很高。

“放学了不走，你们在争论啥呢？”高老师听见声音，走了过来。

“高老师，刘二秀踩坏了我的笔，她还不愿意赔我……”何用功先告状了。

“高老师，你听我说——”范梅大声截住何用功的话。

高老师说：“到我屋里谈吧！”

何用功一进屋，就知道自己失算了。范梅的话像神枪手射出的子弹，一个连发就击穿了前边的靶心。

高老师说：“你们都回去吧，我跟用功谈谈！”屋里只剩下师生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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