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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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二彩给老头洗了脚,扶他进房间里睡下。这才坐在电视机前,陪着李德林一块看电视。看着看着,她说:“大冬天,怎么这么热?”说着,她把穿在身上的外衣脱掉了。

李德林见她把外衣脱了,上身只穿一件粉红色的内衣。就说:“还是披上吧,小心着凉。”

徐二彩说:“不会。我一头汗。这屋里太热。”她一边说一边“叭、叭”地嗑着瓜子。

李德林说:“过年嘛,暖气会烧得比平时热一些。猛一下,你不习惯,习惯就好了。”

看了一段相声后,李德林见徐二彩嗑的瓜子皮撒在了地上,就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可徐二彩即刻站起身来,说:“我扫,我扫扫。天干,我把地再拖一遍。”说着,径直进了卫生间,拿抹布先把茶几旁的瓜子皮撮掉。尔后,又把拖把湿了,拿着拖把拖起地来。拖到沙发前的时候,徐二彩说:“你别动,把脚抬起来就是了。”

李德林抬起脚,看着她一扭一扭的样子,说:“不是、有加湿器吗?”

徐二彩却说:“你喝了些酒,待会儿,我给你做碗醒酒汤吧?”

李德林说:“不用了。你坐下,歇会儿。”

徐二彩说:“我这个人,闲不住。越坐越热。”说着,她放下手里的拖把,又去打了一盆热水,端到了李德林面前,说:“你也烫烫脚吧。”

水盆已放在了李德林面前,他只好把鞋脱了,两只脚放在了水盆里……徐二彩搬了张小凳,坐在了他的面前,很自然地伸出手来,给他洗脚。

这一刻,李德林的神色有些恍惚。说来,是他的脚趾头先有感应的。他的脚指头在热水里泡着,经徐二彩的手这么一顿抚摸、揉搓,一股滋润、滑软、微微发痒的感觉直冲他的脑门。真舒服啊,太舒服了。尔后,不知怎的,他就有了生理上的反应了。他想忍住,可下边不听指挥,就像闸门开了似的,怎么也忍不住。于是,他不好意思了。身子慢慢地往沙发上靠,嘴上说:“这暖气烧的,就是热。”

李德林一边往后移着身子,一边借机再次打量着徐二彩。徐二彩毕竟年轻,年轻女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有一股熟桃子一样的气味。那还不光是熟桃子的气味,那是一种有光泽的、灼灼的、火焰一般的、混合着湿漉漉汗气的肉香。还有,她的头发上飘散着一股好像是来自田野的、熏熏的、野草一般的气息。那气息有别于往日记忆,却又像是在唤醒什么……拉开一点距离看,她那张脸,虽然说不上美丽,但被汗水浸着,倒也有几分生动。单眼皮下,那双眼睛被睫毛遮着,像是有一点点羞涩,一点点波动,眼神儿一躲一躲,惊鹿似的,不由地让人怜爱。两只耳朵像是扎了眼儿,却并未挂耳环什么的,耳垂儿薄薄红红,透着光亮,映出那一脉一脉的细小血管。这是一个既陌生又近在眼前的胴体呀!

到了这时候,李德林内心还是有些挣扎。刚好,电话铃响了,李德林穿上拖鞋,站起来去接电话。徐二彩也端起水盆,倒水去了。

电话都是拜年的。大多是地方上的市长、书记,也不多说什么,意思到了……李德林打着哈哈,一一应付着。

到了快十一点的时候,徐二彩说:“还是热,我冲个澡去。”

李德林说:“电的,知道怎么放水吧?”这句话有些多余。徐二彩在这个家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徐二彩说:“知道。就冲一下。”说着,跑卫生间去了。

李德林坐在沙发上,又吸了两支烟,脑子里依然很乱。他掐灭烟蒂,站起身,走了几步,准备回自己房间。这时候,徐二彩刚好裹着一条浴巾从浴间跑出来,两人不期而遇,一下子撞在了一起。李德林几乎是下意识地赶忙扶住她,两人就这么贴在了一起。当一个年轻的肉体贴在身上的时候,“轰”的一下,李德林内心起火了。

李德林二话不说,拥着徐二彩往房间里走去。

第二天早上,当他们从睡梦中醒来,李德林蓦地发现,他身边怎么还睡着一个人呢?他怔了一会儿,于是,昨晚的事历历在目……李德林扭过身,问:“你,还热么?”徐二彩什么也不说,扭动了一下身子,像小猫一样地偎过来。

此后,两人筋疲力尽、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徐二彩先是坐起身,从床头柜上拿过一包烟,抽一支,给李德林点上。尔后,她再一次偎过来,把烟放在李德林嘴边,说:“咱俩都这样了,你可不能不要我。”

李德林缓缓地吸了两口烟,尔后说:“等过罢年,咱就去登记,好吧?”

徐二彩说:“中。这中。”

李德林说:“不过,我有几条要求。”

徐二彩说:“你说,我都听你的。”

李德林说:“我的情况你都清楚。第一,照顾好老人。做好家务。”

徐二彩说:“那还用说?放心吧。”

李德林说:“第二,不能假公济私,干预政事。”接着,他又补充说:“就是说,你只负责管好家里。外边的事,一律不准过问。”

徐二彩说:“中。也中。我不问。”

李德林说:“第三,不经过我同意,不准接收任何人的礼物。特别是红包什么的,一分钱也不能收。”

徐二彩说:“那要是亲戚呢?”

李德林说:“亲戚也不行。”接着,他说:“凡送礼,都是找你办事的。你又不能给人办事,收人家的礼干什么?”

徐二彩想了想说:“中。中。我都听你的。这行了吧?”

李德林觉得语气重了些,拍拍她,又缓和说:“这约法三章,不光对你,也对我。你记住了吧?”

徐二彩说:“记住了。你想吃点啥?”

三个月后,徐亚男怀孕了。

当上副省长的夫人后,徐二彩到乡派出所悄悄地把户口迁了,名字也改了。她自己把名字改成了徐亚男。进了省城,见了一些人,她就觉得“徐二彩”太土了。都有人称她为“夫人”了,她还能叫“彩”吗?她心里说,她再也不能让人“踩”了。她想尽快地把土气洗掉。从此,她不允许任何人再叫她徐二彩。

迁户口的时候,按惯例,派出所的小民警本想刁难她一下。说:“你放这儿吧,办户口的不在。”徐二彩还像往常一样求告说:“同志,我是从省城来的,跑一趟不容易,你就给办了吧。”那民警斜了她一眼,说:“你从天上来也不行。哪有跑一趟就办成的?回去等着吧。”徐二彩立时火了,她把结婚证“啪”地往桌上一拍,脱口说:“你眼瞎了?看看我男人是谁?!”这个小民警还有点不识相,见她放了狠话,就用蔑视的口吻说:“你男人是谁呀?”徐二彩气昂昂地说:“李德林。”小民警一时没回过味来,说:“我管你马德林、牛德林,啥逑德林也不行!”徐二彩立时抓起电话,一边拨号一边气嘟嘟地说:“好,省长你不认识,县委书记你总知道吧?我现在就给老唐打电话。我要问问,唐明生这个王八蛋,是咋教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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