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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余光中的洛阳情结 ♣ 赵克红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长大后,乡愁是一枚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台湾诗人余光中以一首缠绵悱恻的《乡愁》,表达了悠悠不尽的思乡之情和漂泊之感,更表达了一种笼罩于思绪之上的对“故乡故土”的怀念,连缀起大陆与台湾的遥思与怀想,从而成为两岸隔海相望、举杯邀月的信使。 乡愁会拔节,会生长,会蔓延。乡愁连接着历史,连接着文化,与时间密切相关,在外的时间越久,乡愁越浓,乡愁不会因时间的增加而变淡。 余光中的《乡愁》在人们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印象,被海内外中华儿女广为传诵,记得我初涉诗坛,就对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戴望舒的《雨巷》、余光中的《乡愁》耳熟能详。然而,令我最为惊喜的是2014年春天,余光中先生与汪国真等一行来到洛阳,除参观游览龙门石窟、老君山、偃师二里头遗址外,还参加了由我策划的《绿叶对根的情谊》诗歌朗诵音乐会。如今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仍有些按捺不住的兴奋。 余光中的许多诗歌,有种挥之不去的乡愁,他的诗中不仅有思想的忧郁,更有济世的抱负。他用文字表达自己的乡愁,并将乡愁化作具体的事物。在他看来,乡愁不仅是地域的,也是历史的。他说:“当你不在中国的时候,你就成了全部的中国;当你走到异国之地,中国的痛楚就是我的痛楚。” 2014年6月2日下午的这场诗会,可以说,是我们为余光中先生特意准备的,他的到来无疑为这次诗会增添了厚重感。该活动由洛阳市文联、市作协主办,我作为这次活动的总策划,肩上陡然多了一些说不清的重量和责任。 余光中如约来到演播大厅,我快步迎上去,引领他坐在前排居中的座位上,但见他白发飘飘、瘦骨铮铮,精神矍铄。诗会还没有开始,很多余光中的粉丝,便来到他的跟前与他合影,还有的拿着他的诗集让他签字,他不急不躁,我因为与他的座位离得很近,能看到他清瘦的面庞和他认真签字的神态。 诗会在音乐声中开始,他肃然端坐,凝视着舞台。此时的诗人,在想什么呢?余光中先生21岁离开大陆,由香港到台湾,然后去美国。21岁之前,他在长江流域,从没到过北方。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古都洛阳。他说:“洛阳是千年古都。中华文化、河洛文化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传承和弘扬。”余老的言语中透露着对洛阳这座古城的赞誉。那年余光中虽已86岁高龄,但他的精神状态和身体都很好,他抑扬顿挫地朗诵了自己的新作《招魂》,让乡愁跨越时空,为我们唤回诸多关于屈原和传统的记忆。舞台上,余老充满激情的朗诵,让每一位听众为之动容。2000年前的屈原反复吟诵的,是他将要倾覆的祖国,是他的乡愁。无论在汉北还是在沅湘,他灵魂张望的,始终是故乡的方向。屈原和余光中,虽隔着几千年,无论在此岸还是在彼岸,乡愁的质地都是一样的。 通过与诗人简短的交流得知,他极为推崇屈原,共写了9首关于屈原的诗歌,《招魂》是第9首,也是专为这次河南之行创作的。他说:“在《招魂》这首诗里,我在与屈原对话,当前,我们一方面要回头重新认识古代文化;另一方面,身在地球村,也不得不接受外来的各种影响,让中华文化传承下去、发扬下去,作为一名中国人,责任特别重大。” 从诗人1951年22岁时写下《淡水河边吊屈原》,到这次写的《招魂》,这是诗人一再的歌吟,一再的回首,表达了诗人舍不下的家乡情愫。《乡愁》虽短,说的亦是分离之痛,相思之苦。余光中比屈原幸运,在他有生之年,乡愁最终有个了断,而屈原只能如江水一去不回,埋骨汨罗。其实,诗人常年漂泊海外,这与屈原流放沅湘,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那是另一种文化的流放,家国的概念,五千年的传统文化,壮丽的大好河山,不是谁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屈原的乡愁,最终也是历史的乡愁、文化的乡愁。 洛阳厚重的历史和文化、美丽的城市风貌都给诗人余光中留下深刻印象。离开洛阳时,他说:“此次洛阳之行让我难忘,我回去后一定为洛阳写几首诗歌。”余老先生说到做到,回到台湾后,余光中先生激情难抑,仅用10天时间就创作了《卢舍那》初稿,后来他又经过多次推敲、反复修改,将这首百余行的诗作《卢舍那》,在《光明日报》14版头条以半版的篇幅刊发。这是余光中为洛阳专门创作的诗歌,也是他献给洛阳的一份丰厚的礼物。 世事难料,人生无常,令人痛心的是,几天前,余光中先生竟驾鹤西去,但三年前的一幕幕仍清晰如昨,令人难忘。 再见乡愁,再见余光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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